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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幢佛学研究所2000级学员文集 · 净明道的文化精神及现代意义

发布日期: 2017-06-25 浏览量: 3,606 次浏览

——再看刘玉对净明道的宗教改革思想

文|青平

一、引言

中国正处在一个历史转型期,旧的道德秩序已被破坏,新的道德秩序还待建设,社会伦理规约的失范,已是新时代诞生之前必然经历的阵痛。这时,如何才能有效地维护社会的安宁与稳定,如何让每个公民都自觉成为道德建设的积极力量,便成了一个极应关切的大事。
  在历史上,维护社会的安宁与稳定,通常有两个途径:一是法律制度,另一则是伦理规约。法律能约束公民什么是不该干的,伦理却提倡了高尚行为与道德自律,前者力主禁止,后者则倡导所为与应为。两者刚柔相济、互动互济,实是等量齐观,缺一不可。
  在历史上,法律通常由统治者予以制定,并由国家机器强行保障,然而,伦理规约的确立,却通常与宗教有关。因为伦理规约是一种精神性的行为,精神又是自由的,是法律条文所无法限定的。而宗教之所以有效,则在于它由一种信仰的力量提供支撑,同时,宗教又是社会良善行为的积极提倡者。因为这个原因,任何一个理性的、明智的统治政权,都不会忽视宗教的巨大作用,并往往会成为宗教的热心支持者。而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宗教也一直担当着维护社会秩序的重要力量,宗教的作用,没有其它任何一种力量能够取代。
  恰恰是这样一个历史转型的关键时期,如何从宗教中重新挖掘其文化精神,又如何利用宗教重塑其现代意义,这不仅是我们所面临的一个重大课题,而且是我们责无旁贷的历史使命。
  出于这样的原因,我们把眼光投向历史上道教流派中的净明道,并力图重新发现并阐释其文化精神的特质,便是一个极有现实意义的尝试。

二、刘玉的改革与净明道的思想特色

南宋周(何)真公所创立的净明道,其后不见传人,到了南宗末,却有刘玉 重张其教,主张“以老子为宗”,“以忠孝为本”,并吸取了较多的南宋理学思想,使原本形式粗糙、仙气很重的许逊忠孝之道,改革成颇具理学色彩,颇多思辨内容的净明之道 。一时之间,净明道因刘玉的思想改造而大兴,并成为道教史上不可忽视的重要道派。
  刘玉是如何对净明教义进行创造性地阐释的?
  首先,什么是净明忠孝?刘玉认为:“何谓净?不染物;何谓明?不触物。不染不触,忠孝自得。又曰:忠者,忠于君也,心君为万神之主宰,一念欺心,即不忠也。”至于为何将其教名之为净明?“或问古今之法门多矣,何以此教独名净明忠孝?先生曰:别无他说,净明只是正心诚意,忠孝只是扶植纲常。 ”刘玉在解释忠孝时,还提到了“天心”:“人子事其亲,自谓能竭其力者,未也。须是一念之孝,能致父母心中印可,则天心亦印可矣。”
  何谓天心,其实为本净之心性,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哲学传统心性论的痕迹。
  接着,如何才能达到其所追求的净明境界呢?刘玉制定了“始于忠孝立本,中于去欲正心,终于直至净明。”的三个步骤。
  其第一步,“忠孝立本”。
  刘玉主张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便不得为人之道,则何以配天、地而曰三才。 ”天道是建立在人道基础上的,要修成天道,更离不开这个根本,只有修持好人道,才有可能进而修成仙道。
  而修人道,忠孝则是其净明修持的基础与根本:“入吾忠孝大道之门者,皆当祝国寿,报亲恩为第一事;次愿雨旸顺序,年谷丰登,普天率土,咸庆升平。”他主张修净明道为“学为人之道”:“此教法大概只是学为人之道。……入此教者,或仕宦,或隐遁,无往不可。所贵忠君孝亲,奉先淑后。至于夏葛冬裘,渴饮饥食,与世人略无少异。只就方寸中用些整治工夫,非此世俗所谓修行殊形异服,废绝人事,没溺空无。”
  上文虽然说到“或仕宦,或隐遁,无往不可”,但他还是倾向于反对避世绝俗、隐遁山林的,认为那样会不利于修持忠孝:“此教门不是蓬首垢面、滞寂沉空的所为,所以古人道是不须求绝俗作名教罪人。”又说:“上士非必入山绝人事、去妻子、入闲旷、舍荣华而谓之服炼,当服炼其心性,心明性达,孝悌不亏,与山泽之癯童者异矣。……后世失道之人,不忠不孝以乱其国家,国家败,无所容身,乃假名入山学道,是舍厦屋而入炎火也。”由此亦可看出净明道那种强烈的入世倾向。
  他还反对弃忠孝于不顾,只花大力气去修炼精气和符簶的修道者:“世俗于克己工夫多是忽略,别求修炼方术,殊不知不整心地,只要飞腾,可谓却行而求前者也。”又说:“每见世间一种号为学道之士,十二时中使心用计,奸邪谬僻之不除,险*(言+皮)倾侧之犹在,任是满口说出黄芽白雪、黑汞红铅,到底只成个妄想去。所以千人学万人学终无一二成,究竟何以云然?只是不曾先去整理心地故也。”
  净明道修行的第二步,则是“去欲正心”。
  刘玉认为,人的忠孝德性,是人人本心所固有的,不假外求:“忠孝者,臣子之良知良能,人人具此天理,非分外事也。”而且:“净明忠孝,人人分内有也。”
  但是,由于外界的影响和己身的私欲,又常常使心中固有的忠孝良知受到染污侵袭,他解释人的“忿”和“欲”:“所谓忿者,不只是恚怒嗔恨,但涉嫉妒,小狭偏浅,不能容物,以察察为明,一些个放不过之类,总属忿也。……所谓欲者,不但是淫邪色欲,但涉溺爱眷恋,滞著事物之间,如心贪一物,绸缪意根,不肯放舍,总属欲也。”正是这些私欲邪念,使得人本自光明的“心天”被蒙蔽了:“谓之昧心天。心天才昧,恰如一面明镜,无端却把许多埃墨涂污其上。” 他强调要治“外邪”,必须先除“内崇”:“大凡行法之土,未消得峻责鬼神,且要先净除了自己胸腹间几种魑魅魍魉,则外邪自然息灭矣,所谓魑魅魍魉者,只是十二时中,贪财好色,邪僻奸狡,胡思乱量的念头便是也。……所以道是能治内祟,方可降伏外邪。”
  所以,刘玉把“正心诚意,惩忿窒欲”称作“整理性天心地工夫”,是修持净明道所不可或缺的:“净明大教是正心修身之学,非区区世俗所谓修炼精气之说也。正心修身是教世人整理性天心地工夫。”而且:“奉行道法,皆当平居暇日,存守正念,此即正心之学。”只要如是而行,天长日久,终有一天会达到“方寸净明”的境地:“自己心天与上天黄中道气血脉贯通,此感彼应,异时与道合真,如水归海矣。”他批评那些平时不作整理心地工夫的道士:“每见世人不肯力除恶习,克去私已,却于晨昏诵念不辍,此等,圣贤不取。”他也告诫那些只知专务方术的道士:“是谓不明理而学道,却行而求前,纵有小成,亦不能升入清虚之境。”
  如何在心地上作惩忿窒欲工夫呢,关键是要消灭私欲于萌芽之中:“或问:净除邪念有何法度?这个却在念头几微上工夫。如何是几微?譬如恶木萌蘖初生时,便要和根铲却;若待它成长起来,枝叶延蔓,除之较难了。《易》曰:‘履霜坚冰至。’……又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
  他还提出“不欺心”和“慎独”的修持方法:“吾初学净明大道时,不甚诵道经,亦只是将旧记儒书在做工夫。谓如崇德尚行,每念到‘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此等言语,发深信心,不敢须臾违背了。 ”还说道:“净明大教,大中至正之学也。……紧要处在不欺昧其心,不斫丧其生,谓之真忠至孝。……旦旦寻思,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内不怍于心。 ”
  净明道修行的第三步:“直至净明”。
  终至于净明,是刘玉阐释的净明道最高境界,它建立在前两步的基础之上,只要能将两步的工夫坚持不懈地做下去,终有一天就会达到最完美的净明境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呢,刘玉说道:“何谓净?不染物;何谓明?不触物。不染不触,忠孝自得。”又说:“心如镜之明,如水之净。”而且:“本净元明”、“方寸净明” 。
  刘玉弟子黄元吉承继其师,解释“净明”时说:“大概无别说,只要除去欲念便是净,就里除去邪恶之念,外面便无不好的行检。……淘汰到无的田地,却是公心也。公能生明。所以曰:‘欲净则理明’。” 在讲真净、真明、真忠时,他还说:“若能深明性地,不染一尘,动静俱定,应酬无伤,是名真净;澄湛心源,冰壶水翼,昭祀上帝,是谓真忠;珍啬元气,深知天命,长养道胎,继续正脉,是谓真孝。”

三、再看净明道的文化精神及现代意义

刘玉对净明道思想的改革,发生在儒释道三教思想相互激荡交融的宋代。其时,新儒家融铸佛、道思想以成理学而名世,并高据中国主流思想的地位;佛教则由汉魏至隋唐八宗并立转而自隋唐以降新禅宗一枝独秀,将中国佛教的心性论思想发展到了极致;而以钟吕丹道为标志的新道教,则高举性命双修的旗帜,其命功为道教传统的内炼之术,而其所谓性功,则更多是吸纳佛教的心性思想与儒家的入世精神。在这种思想背景之下,我们重新审视刘玉对净明道思想的改革,也必须先在三教思想的框架下加以理解,然后才可以把握其独有的文化精神。
  刘玉所倡导的净明教,基本上还是沿袭着“吸纳佛教的心性思想与儒家的入世精神” 这一思路展开的,所不同的是,其教义围绕“净明忠孝”四个字而展开,而且刘玉亦自称其净明道为“忠孝大道”,从而使其具有更多儒家入世的精神。
  事实上,心性思想虽源自于佛教,但由于儒道两家的遵循与吸纳,它已经成为三家思想共有的财富,并成为中国传统思想的象征与代表。

心性思想虽然诸家各说稍有不同,但观其大体的倾向,“心性”二字,“心”代表着众生之心,“性”则喻指人的本性。人的本性原本光明耀洁、清净无染,是一切众生原来所具的本性,这在佛即称之为佛性,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在道则称之为道性,修道成仙指归其途,在儒则称之为天理,人格完善至高之境则在于存天理、灭人欲。
  既然人本性清净无染,又为何会有众生之恶?原来,一切罪恶全都萌生于人的烦恼贪欲之心,正是这样一颗心,令众生沉迷在七情六欲之中,迷失其本来之性,而不知回返之途。
  然而,修道成仙,要追求的,却是要回归其清净本性。那么,最重要的,当然只能从修心开始。而修心,不外只有两条途径:一是对自己,要克服并节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另一则是对他人、对社会,得服从于社会共同遵从的伦理规范。

从心性论的理论框架,我们找到了一条理解净明道思想结构的基本思路。从前一部分所引述的资料,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样一条线索。
  首先,刘玉认为,忠孝为人本性所具,“忠孝者,臣子之良知良能,人人具此天理,非分外事也。”而且:“净明忠孝,人人分内有也。”
  然而,由于种种私欲邪念,使得人本自光明的“心天”被蒙蔽了:“谓之昧心天。心天才昧,恰如一面明镜,无端却把许多埃墨涂污其上。”
  刘玉所提倡的净明道思想,最具有特色的,应是他所指示出的修心法门。
  如何面对他人与社会,他主张“忠孝为本”(其修行法门的第一步)。首先,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便不得为人之道,则何以配天、地而曰三才。” 其次,需知修人道者,忠孝则是其基础与根本:“入吾忠孝大道之门者,皆当祝国寿,报亲恩为第一事;次愿雨旸顺序,年谷丰登,普天率土,咸庆升平。”
  如何对待自己的私欲,他则主张“去欲正心”(其修行法门的第二步)。其中,最重要的是要把私欲消灭于萌芽之中:“或问:净除邪念有何法度?这个却在念头几微上工夫。如何是几微?譬如恶木萌蘖初生时,便要和根铲却;若待它成长起来,枝叶延蔓,除之较难了。《易》曰:‘履霜坚冰至。’……又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
  当于人、于已两方面功夫都做到了,自然便不难达到其“净明境界”(其修行法门的第三步)。“何谓净?不染物;何谓明?不触物。不染不触,忠孝自得。”而其所谓“本净元明”,其意可释读为,本性清净与原本明洁,而“方寸净明”,则显示为去污除垢之后,所得以回归的纯然无染的状态。
  当然,同是作为一种心性论思想,刘玉所倡导的净明思想,其所独具的最大特色,则是把“忠孝”当作其心性论的核心,并贯穿整个心性论体系的始终。他用忠孝解释人本具之性,并以“忠孝为本”作为其修行的第一步,他的“去欲正心”显是以忠孝为其准绳,他所期许的最高理想“净明境界”,是一种不染物、不触物的境界,而不染不触,最终还是为了“忠孝自得”。
  至于为什么刘玉会选择将忠孝当作其心性论体系的核心?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课题,在本文作者看来,最可能的原因或许有三个:其一,刘玉也许刻意以忠孝作为其与其它道派有所区别的标识;其二,刘玉也可能有意向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儒学靠拢,借以为其道派传播找到更广泛的社会基础;其三,则有可能源自南宗末年内忧外患的社会现实,忠孝则是匡正道人心最好的手段。

从净明道的思想,我们能得到什么启发,它又具有什么样的现代意义呢?我个人觉得,它对现代社会,最具有启发意义的应有三条:
  第一,对自己崇高本性的信仰。相信人人皆具的本性,而且本来清净、纯洁无染,这对人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念,这不仅给人一种对生命的信心,而且让人有了一个超越现实指向更高境界的精神追求。一个国家的民众,如果缺少一种崇高的信念,这个国家即便高度发展,它也是精神上的侏儒,对生命的信念,这不是经济的发展所成造就的,而经济的发展,如果反而让人失去对生命的信念,这种发展更是一种失败。在中国改革开放、社会转型、道德失范的今天,对生命信念的缺失,也许正是我们急待补上的一门课。
  第二,节制自己的贪欲,遵从社会共守的伦理规范。现在,科学主义与唯物信仰,确实把人的心灵搞得庸俗不堪,加上五四以来对传统文化的摧毁而造成的文化断层,以及改革开放对物欲的崇尚与鼓励所造成的私欲无度,这种局面更显得令人忧心。现在,唯利是图、尔虞我诈、人情淡漠、道德沦丧,已犹如毒雾弥散,令全社会窒息难忍。一个民族如果知道要用物欲需求来刺激经济发展、引导社会进步,这个民族不可以说不是一个清醒的民族,但是如果民众对经济的热情却得不到相应的伦理制约,物欲的满足却以精神的沦丧作为代价,这个民族又是一个相当可悲的民族。
  第三,对宗教的追求,则提倡欲修天道,先修人道。修道,最关键的是清净内心,回返本性,而清净内心,则从履行社会职责(净明修行的第一步)与完善人格修养做起(净明修行的第二步),这是最基本的为人之道,然而为人之道就是向天之道,修道成仙,又怎能离开这个基础。这就是“以入世之心行出世之道”,也是佛道两家自隋唐以降宗教改革的主旋律。自此,宗教焕然一新,它不再是离尘绝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副面孔,而是把宗教的追求,融入世俗生活之中,让宗教关怀与世间情怀相契合,更加体现出以人为本的人间精神。

2002年8月3日

参考书目:
《中国道教史(第三册)》卿希泰主编
《中国道教史》任继愈主编
《道藏(第24册)》

(排版|慧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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