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尘痕》序
发布日期: 2006-01-01 浏览量: 1,992 次浏览
法云法师
我曾以古德之语自勖:“安得读尽古今书,行遍天下路,受尽人间苦,使我猛觉悟!”
确实,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常特殊而苦难深重的时代。
我虽出身于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之家,然业重障深,命途多舛,中学卒业,即逢丧乱,十载颠沛,家破人亡,孤苦飘零,是伟大佛法真理给了我生活的力量和勇气。当年了为糊口而整日辛勤工作,只有深夜挑灯苦读,焚膏继晷,终以自学同等学历考上研究生,后获历史学硕士学位。正当被誉为自学成才的典范,登上大学讲坛任讲师时,虽说不上功马名遂,但一般人认为正在得意之时,为何忽然远托异域,披缁出家?
原因无他,一是自幼对人生的苦难体会甚深,在人间丧失了一切亲人,对生命无常的深切感悟。另外亦对世间荣华虚名的厌倦,无论什么财富、头衔、地位、名利皆不过:世间荣华三更梦,百年富贵草头霜。
由于八十年代初,适逢大陆恢复宗教信仰政策,四川比丘尼大德隆莲法师发心创办全国第一所尼众佛学院,蒙她老厚爱,委托我协助筹备工作及义务讲课,将近三年时光,除了去大学教课,我便常住寺里,学习过僧团生活。
有幸研读大乘经典,“自从一读楞严后,不看世间糟粕书。”与佛教长久的默契,经那样强烈的心灵震撼,我所一直渴求解脱,希望寻觅一条福泽众生的道路,原来道路即在目前,我决志出家,献身真理。
可是跑遍了全国,投止无门,所得的结论却是:高级知识分子尚无出家先例。
于是虔诚礼拜、诵念大愿地藏王菩萨,几乎一年,终蒙慈力加被,成就我走上出家的菩提之路。
然而,这条道路对我来说却是异常艰困曲折。历经缅泰蛮荒之地,跋涉过多少湍急的江流,多少险峻的峰岭,却在泰国遭受空前磨难,罹囹圄之灾。深入拘留所,是我长期书本生活的否定,抚慰难民同胞创伤的心灵,让佛陀的慈光照亮黯淡的人生,和广大苦难的生命同呼吸共命运,我终于发现自己生命的真义。忧患苦厄实乃进道的助缘,宿业习气,一任踏杀,大死一番,再活现成。心怀精诚,发大悲愿,尽形寿、穷永劫、奉献尘刹、仰报四恩、度尽众生。
我本不是一个写作者,第一篇文章是因为牵念那些纯朴可爱、道念坚定的佛学院学生,写了一篇《告佛院莲友一封公开信》,发表于《南洋佛教》。
我的剃度恩师妙灯上人提倡佛教文艺,鼓励我以现实生活为背景,写出佛教的意境,以接引一般社会大众步入佛门。
于是近年来开始尝试写作,不料第一次向台湾方面投稿,即侥幸获得佛光文学奖小说头等奖,使我对佛教文艺的写作更充满了信心。
数年来,在佛校授课和修持之余,便一直默默无闻在荒芜的佛教文艺园地耕耘。在写作的同时,我常怀感恩之情。衷心感激那些不断策励我的师友们。在菲律宾承蒙瑞今长老、自立法师和唯慈法师等高僧大德慈悲勉励,我在菲国所结集的文艺专集《菩提树荫》便蒙瑞老赐题封面,自立法师赐序,实所深幸。
我常庆幸,生活中的忧患折磨给了我对生命的真切感悟和体认,失去了一切亲人,更使我无挂无碍,视一切众生为亲人,为佛法为众生,香象渡河,不辞苦辛。
我常庆幸,出家历经坎坷,跋涉万水千山,更使我珍惜这领如来袈裟的可贵。
这些年来能在修学上有一些心得,皆蒙恩师妙公上人的慈悲关垂鼓励,和教化开启,我每完成一篇作品,都在内心向他老虔敬顶礼。
我常怀念佛学院的莲友学生,当她们得知我终于近在咫尺,欣喜何似!那些至诚的书信,常令我感怀欲泣。
平心想来,这数年飘流三国,似未曾到;历尽沧桑,本位何移?豁然与雪窦禅师的偈颂产生强烈的共鸣:“大地绝纤埃,何人眼不开?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羸鹤翘寒木,狂猿啸古台。长沙无限意,掘地更深埋。”
我有幸于前年欣遇四川家乡袁太老师的高足,南教授怀瑾居士,承他指导习禅,颇得深刻启示。此番又蒙他老于百忙之中赐序,为卷帙之光。
感念圣严法师和东初出版社各位编辑大德抬爱,方有此书的诞生,特表由衷的谢忱。当初陈秀兰居士致函,拟编印《菩提树荫》续集,我初习禅道,感念德山禅师云:“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自己尚无证悟,仅凭记闻之学,恐于世无所补益。便未与之配合,拖延了年余。现任主编见正法师,为法热忱,在她多次鼓励下,虽感所写不能登大雅之堂,且念禅师云:“道在寻常日用间”、“万行门中不舍一法”,方开始搜集资料。
拙文大多发表于社会报刊,为接引广大众生,故行文浅显简明,特别散文短篇,于副刊专栏,受到文字局限,甚少发挥,望读者诸君正之。
多年奔波异域,对佛法甚少研究,最近有缘于濠江方便掩关,诵经、习禅、力行正照、洗荡旧习。每日脚不出户,与外界脱节,头脑空空,见正法师嘱我写这篇《心路历程》亦举笔维艰,犹江淹才尽。
记得一哲人曾言:“思想是空灵的,一发为文字就着迹了。”是否应该让它保持空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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