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之战
发布日期: 2002-01-31 浏览量: 2,181 次浏览
黄胜常
九月十一日上午,位于全世界金融心脏地带的纽约世界贸易大厦双塔,在遭受恐怖主义份子的攻击后,通过电视镜头在全世界观众的眼前先后崩塌,剎时间烟飞灰灭,夷为平地;整个美国、整个西方军事的中枢神经--国防部五角大厦也在同时遭受到攻击,烈焰浓烟延续了整整一昼夜才被扑熄。到现在两处的伤亡损失还没有办法统计出来,连大致的猜测都难作到。
除了共同的震惊,全球各地各国的人们还表现出种种不同的感受和反应。这些差异而且矛盾的感受和反应虽然错综复杂,但总不外以下几大类﹕瞋恨、愤怒、恐怖、悲哀、迷惘、幸灾乐祸、甚至疯狂欢庆。
令人担忧的是,表现出两个极端反应的人们并不少。
美国的政治领袖和新闻媒体一致说﹕“美国进入战争”(“AT WAR”)。
全球多数重要的领袖也都同意并支持美国总统布什所提出的彻底缉凶惩凶的对策。问题是﹕真的有一场“战争”吗?
连敌人也没找到,能算得上是战争吗?或者说这是一场没有明确敌人的战争,这样的战争又如何去打呢?
“敌人”的概念和定义先得搞个明确清楚才行。
直接犯案的敌人都已经死光了,还要缉凶惩凶?就算还有同案的“企图者”(非犯案者)在逃,就算找到了他们,会俯首就擒吗?他们不是早就全部都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吗?有谁可缉,又有谁可惩呢?
如果“敌人”是幕后的支持者和鼓励者,那么就要把所有幸灾乐祸者和狂欢庆祝者全部包括在内,这么一来打击面太大了。在伊斯兰教的世界里,在有色人种之中、甚至在一些白种人中间,这样的人有多少啊?难道把他们统统捉来判刑吗?就算他们个个自动前来自首投案,全世界有那么大的监狱来装下他们吗?
或者把他们之中最有知名度的抓来枭首示众,以达到“杀鸡警猴”、“杀一儆百”的效果。这样作行得通吗?
只要想想过去这几个月来,有多少人把自己当成人身炸弹?还有这次的直接犯案者,他们还有多少后备部队?别忘了,恐怖主义份子的特征就是不怕死、不怕杀。他们正是以行动来表达“必死自杀”的决心。杀掉他们一两个,直接效果可能是帮他招募一大票新的志愿军。正是《老子道德经》所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这样说来,难道就永远找不出敌人了吗?敌人是有的,也早就找到了。他有名有姓,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停地点他的名,怎么反倒充耳不闻呢?
“恐怖”就是敌人!他还有其它好几个别名,叫作“猜疑”、“嫉妒”、“瞋恨”、“愤怒”、“复仇”、“残忍”。他向来都是全人类的敌人,是每一次战争、每一次暴行的主宰者!
甘地说:“我们只有一个凶恶的敌人,就在自心之中。”甘地又说:“以眼还眼,会把全世界的人都搞瞎。”
当我们狂欢庆祝“沙漠风暴”和南斯拉夫的军事胜利时,可曾想到这世界其它角落上有多少人正在对我们咬牙切齿。当以色列的强硬路线的执行者每一次为他们有效的军事行动成果得意时,可曾想到他们又同时制造了多少不怕死、不怕杀的仇家?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每当我们以暴力去消灭敌人;每当我们沉醉于暴力的胜利时,我们只是为自己制造了更多更难消灭的敌人;我们只是为自己下一个悲剧、惨剧揭开了序幕!
中国人说:“怨家宜解不宜结。”又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佛陀的经典上也常提到“开解怨结”。
今天,我们的“怨结”结得很深很远,而且孰是孰非理不出个头绪来。因此,我们需要亚历山大大帝的智能宝剑。
必须用这把宝剑来斩杀自心之中那个最凶恶的敌人,只有消灭了他,我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感。
这次的恐怖事件,的确为世界各国领袖,特别是美国总统,带来一个头疼棘手的局面。
对此,我们寄以同情,也感念他们的荷担辛劳。但是我们不能不提醒呼吁:必须拿出更大的忍辱负重的耐心和宽恕的胸襟,必须号召自己的人民以惭愧忏悔来取代谴责、惩罚、报复。
如果不小心把人民心中那个凶恶的敌人调发出来,只能使怨结结得更紧;只能使敌人更强大;只能使我们的灾难更加深重。
这样看来,敌人是谁,十分明确,因此我们也的确有一场战争要打,而且只许胜利,不许失败。我们不要再作受难者;不要再作哀泣者;不要再作瞋恨者或复仇者,我们要作战斗者、要作胜利者!
在此,让我们为本次恐怖事件的受难者和家属亲友祈祷:愿我们所有人对你们承受的灾难、牺牲和痛苦都能感同身受;愿你们的牺牲和痛苦不会白白浪费;愿你们的牺牲和痛苦成为今后消灭一切邪恶、一切残暴、一切灾难、一切牺牲、一切痛苦的动力。
头号敌人
美国首都和纽约同时遭到恐怖主义份子的袭击之后,总统立即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并誓言出兵报复,国会参众两院几乎全票通过授总统全权进行此事,并通过数百亿美元作为预算经费。全国人民的情绪,也被领袖们和媒体煽得高昂激烈,一片喊打之声。
往哪儿出兵?要去打谁?
在短短几天之内就“锁定”了三个国家--伊拉克、伊朗、阿富汗,还有一个个人--宾拉丹。
其实,早在受到袭击之前,美国已将这三个国家列为头号敌人,而宾拉丹从一九九七年开始就被美国列为头号要犯。
如果我们还不太健忘的话,应当记得这三个国家和宾拉丹原本是美国最亲密的战友。
直到巴勒维国王被推翻之前,伊朗是整个穆斯林世界中和美国最友好的国家,并且从美国得到最多的援助,突然反目成仇,变成了头号敌人。
为了打击伊朗,美国又把伊拉克当成了亲密战友,结果,两伊战争一停,伊拉克又取代伊朗,变成了头号敌人。
当年为了打击苏联,美国全力支持并训练阿富汗的游击队。沙特阿拉伯国家的巨富宾拉丹也在这时赶到了阿富汗,出钱出力帮美国一起作战,成了美国的好友。
打跑了苏联以后,阿富汗和宾拉丹一起跟美国翻脸,宾拉丹又再出钱出力号召全世界具有反美情绪的人们,用恐怖主义手段来对付美国,美方一手培养训练的阿富汗游击份子中许多人又变成了反美的恐怖主义份子。由于同一师承,他们的手段高强,功夫了得,许多国家都有人前往学艺,又培训出大量第二代的国际恐怖主义份子。这是美国当前最大的头痛之一。
原先全都是最亲密的战友,又连续都变成了最痛恨的仇敌,天下有这样意外的巧合吗?
在面对危机的严峻考验时,把自己假定为善良,把敌人说成为极端邪恶,很快能煽动起人们同仇敌忾的情绪,的确是减轻眼前压力的简易办法。
只是,用这个办法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吗?或者只能把问题搞成更严重。
利用这样的办法、这样的情绪,和我们大家原先共同的诉求--安和利乐的世界--有什么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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