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传因明学典籍•因明正理门论•1卷

大域龙菩萨造

大唐三藏法师义净奉诏制译

 

论曰。为欲简持能立能破义中真实故造斯论。颂曰

宗等多言说能立是中唯随自意乐

为所成立说名宗非彼相违义能遣

论曰。能立过义印真实义。此论今作宗等多言说能立。如是等此言为显由绪所诠所为。言由绪者。为由利益诸有情等。为缘绪故。言所诠者。谓所诠义即宗等也。所为事者。为欲印定实义故也。若其为显由绪等果。于此论初置斯言者。由于余处已显此义故。犹如现量。何谓余显解论后时由此于初不应说故。若尔非论分故。犹若余言由于余处已显此义。此因不成。解论后时方晓义者。觉慧先闻于由绪等。若不了知初便不转。由斯解故方契后时非论分故。此亦不成。设如斯意既非经故复非其释必非支分。谁释此经谁经此释。是故当知。如天授语非其支分。诸论由绪亦成分故。此因有故远离非成。余复难言勿造斯论无由绪等故。如狂人言为显此因不成。答曰。所谓能立能过义等。若言如是勿造斯论。述已显义故。如第二理门恶叉波拖已说宗等相。此因彼言显不成故。岂非能立等有印实义。然此论等不印实义故不成过。上来已辩论主标宗。自下本文随次当释。宗等多言说能立者。由宗因喻多言辩说。他未了义为开示故。此之多言于论式等说名能立。又以一言说能立者。为显总成一能立性。由此应知。随有所阙名能立过。言是中者起论端义或简持义。是宗等中故名是中。所言唯者。是简别义。随自意显。不顾论宗随自意立。乐为所立。谓不乐为能成立性。若异此者。说所成立。似因似喻应亦名宗。为显离余立宗过失故。言非彼相违义能遣。若非违义言声所遣。如立一切言皆是妄。或先所立宗义相违。如獯狐子立声为常。又若于中由不共故无有比量为极成言相违义遣。如说怀兔非月有故。又于有法即彼所立为此极成现量比量相违义遣。如有成立声非所闻瓶是常等。诸有说言。宗因相违名宗违者。此非宗过。以于此中立声为常。一切皆是无常故者。是喻方便恶立异法由合喻显非一切故。此因非有。以声摄在一切中故。或是所立一分义故。此义不成。名因过失。喻亦有过。由异法喻先显宗无后说因无。应如是言无常一切。是谓非非一切故义。然此倒说一切无常。是故此中喻亦有过。如是已说宗及似宗因与似因多是宗法。此差别相今当显示。颂曰

宗法于同品谓有非有俱

于异品各三有非有及二

论曰。岂不总以乐所成立合说为宗。云何此中乃言宗者唯取有法。此无有失。以其总声于别亦转。如言烧衣。或有宗声唯诠于法。此中宗法。唯取立论及敌论者决定同许。于同品中有非有等亦复如是。何以故。今此唯依证了因故。但由智力了所说义。非如生因由能起用。若尔既取智为了因。是言便失能成立义。此亦不然。令彼忆念本极成故。是故此中唯取彼此俱定许义。即为善说。由是若有彼此不同许。定非宗法。如有成立声是无常眼所见故。又若敌论不同许者。如对显论所作性故。又若犹豫。如依烟等起疑惑时。成立大种和合火有。以现烟故。或于是处有法不成。如成立我其体周遍于一切处。生乐等故。如是所说。一切品类所有言词皆非能立。于其同品有非有等。亦随所应当如是说。于当所说因与相违及不定中。唯有共许决定言词。说名能立。或名能破。非互不成。犹豫言词复待成故。夫立宗法。理应更以余法为因成立此法。若即成立有法为有。或立为无。如有成立最胜为有。现见别物有总类故。或立为无。不可得故。其义云何。此中但立别物定有。一因为宗不立最胜。故无此失。若立为无。亦假安立不可得法。是故亦无有有法过。若以有法立余有法。或立其法。如以烟立火。或以火立触。其义云何。今于此中非以成立火触为宗。但为成立此相应物。若不尔者。依烟立火依火立触。应成宗义一分为因。又于此中非欲成立。火触有性共知有故。又于此中观所成故。立法有法非德有德故无有过。重说颂言

有法非成于有法及法此非成有法

但由法故成其法如是成立于有法

论曰。若有成立声非是常。业等应常故。常应可得故如是云何名为宗法。此说彼过由因宗门。以有所立说应言故。以先立常无形碍故。后但立宗斥彼因过。若如是立声是无常。所作非常故。常非所作故。此复云何。是喻方便同法异法如其次第宣说其因。宗定随逐及宗无处定无因故。以于此中由合显示所作性因。如是此声定是所作。非非所作。此所作性定是宗法。重说颂言

说因宗所随宗无因不有

依第五显喻由合故知因

论曰。由此已释反破方便以所作性于无常见故。于常不见故。如是成立声非是常。应非作故。是故顺成反破方便非别解因。如破数论我已广辩。故应且止广诤傍论

如是宗法三种差别谓同品。有非有及俱先除及字此中若品与所立法邻近均等说名同品以一切义皆名品故若所立无说立异品。非与同品相违。或异若相违者。应唯简别。若别异者应无有因。由此道理所作性故能成无常及无我等不相违故。若法能成相违所立。是相违过即名似因。如无违法相违亦尔。所成法无定无有故。非如瓶等因成犹豫于彼展转无中有故。以所作性现见离瓶于衣等有非离无常于无我等此因有故。云何别法于别处转。由彼相似不说异名言即是此故无有失。若不说异云何此因说名宗法。此中但说定是宗法。不欲说言唯是宗法。若尔同品应亦名宗。不然别处说所成故因必无异方成比量故不相似。又此一一各有三种。谓于一切同品有中。于其异品或有非有及有非有。于其同品非有及俱。各有如是三种差别。若无常宗全无异品对不立有虚空等论。云何得说彼处此无。若彼无有于彼不转全无有疑故无此过。如是合成九种宗法。随其次第略辩其相。谓立声常所量性故。或立无常所作性故。或立勤勇无间所发无常性故。或立为常所作性故。或立为常所闻性故。或立为常勤勇无间所发性故。或非勤勇无间所发无常性故。或立无常勤勇无间所发性故。或立为常无触对故。如是九种二颂所摄。颂曰

常无常勤勇恒住坚牢性

非勤迁不变由所量等九

所量作无常作性闻勇发

无常勇无触依常性等九

论曰。如是分别。说名为因。相违不定。故本颂言

于同有及二在异无是因

翻此名相违所余皆不定

此中唯有二种名因。谓于同品一切遍有异品遍无。及于同品通有非有。异品遍无。于初后三各取中一。复唯二种说名相违。能倒立故。谓于异品有及二种。于其同品一切遍无。第二三中取初后二。所余五种因及相违皆不决定。是疑因义。又于一切因等相中。皆说所说一数同类勿说二相。更互相违共集一处犹为因等。或于一相同作事故成不遍因。理应四种。名不定因二俱有故。所闻云何由不共故。以若不共所成立法。所有差别遍摄一切。皆是疑因。唯彼有性彼所摄故。一向离故。诸有皆共无简别因。此唯于彼俱不相违是疑因性。若于其中俱分是有亦是定因。简别余故。是名差别。若对许有声性是常此应成因。若于尔时无有显示。所作性等是无常因。容有此义。然俱可得一义相违不容有故是犹豫因。又于此中现教力胜故。应依此思求决定摄上。颂言

若法是不共共决定相违

遍一切于彼皆是疑因性

邪证法有法自性或差别

此成相违因若无所违害

观宗法审察若所乐违害

成踌躇颠倒异此无似因

谕曰。如是已辩因及似因。喻及似喻我今当说。颂曰

说因宗所随宗无因不有

此二名譬喻余皆此相似

论曰。喻有二种。同法异法。同法者。谓立声无常勤勇无间所发性故。以诸勤勇无间所发皆见无常犹如瓶等。异法者。谓诸有常住见。非勤勇无间所发。如虚空等。前是遮诠后唯止滥。由合及离比度义故。由是虽对不立实有。太虚空等而得显示。无有宗处无因义成。复以何缘第一说因宗所随逐。第二说宗无因不有。不说因无宗不有耶。由如是说。能显示因同品定有异品遍无非颠倒说。又说颂言

应以非作证其常或以无常成所作

若尔应成非所说不遍非乐等合离

论曰。如是已说。二法合离顺反两喻。余此相似是似喻义。何谓此余。谓于是处所立能立及不同品虽有合离而颠倒说。或于是处不作合离。唯现所立能立俱有异品俱无。如是二法。或有随一不成不遣。或有二俱不成不遣。如立声常无触对故。同法喻言。诸无触对见彼皆常。如业如极微如瓶等。异法喻言。谓诸无常见有触对。如极微如业如虚空等。由此已说同法喻中有法不成。谓对不许常虚空等为要具二。譬喻言词方成能立。为如其因但随说一。若就正理应具说二。由是具足显示所立不离其因。以具显示同品定有异品遍无。能正对治相违不定。若有于此一分已成。随说一分亦成能立。若如其声两义同许俱不须说。或由义准一能显二。又比量中唯见此理。若所比处此相审定。于余同类念此定有。于彼无处念此遍无。是故由此生决定解。故本颂言

如自决定已悕他决定生

说宗法相应所立余远离

论曰。为于所比显宗法性故说因言。为显于此不相离性故说喻言。为显所比故说宗言。于所比中除此更无其余支分。由是遮遣余审察等及与合结。若尔喻言应非异分。显因义故。事虽实尔。然此因言唯为显了是宗法性。非为显了同品异品有性无性。故须别说同异喻言。若唯因言所诠表义说名为因。斯有何失。复有何得。别说喻分是名为得。应如世间所说方便。与其因义都不相应。若尔何失。此说但应类所立义无有功能非能立义。由彼但说所作性故。所类同法不说能立所成立义。又因喻别此有所立。同法异法终不能显。因与所立不相离性。是故但有类所立义然无功能。何故无能。以同喻中不必宗法宗义相类。此复余譬所成立故。应成无穷。又不必定有诸品类。非异品中不显无性。有所简别能为譬喻。故说颂言

若因唯所立或差别相类

譬喻应无穷及遮遣异品

论曰。世间但显宗因异品。同处有性为异法喻。非宗无处因不有性故定无能。若唯宗法是因性者。其有不定应亦成因。云何具有所立能立及异品法二种譬喻而有此失。若于尔时所立异品非一种类便有此失。如初后三各最后喻故定三相唯为显因。由是道理虽一切分皆能为因显了所立。然唯一分且说为因。如是略说宗等及似。即此多言说名能立及似能立。随其所应为开悟他。说此能立及似能立。为自开悟唯有现量及与比量。彼声喻等摄在此中故唯二量由此能了自共相故。非离此二别有所量为了知彼更立余量。故本颂言

现量除分别余所说因生

论曰。此中现量除分别者。谓若有智于色等境。远离一切种类名言。假立无异诸门分别。由不共缘现现别转故名现量。故说颂言

有法非一相根非一切行

唯内证离言是色根境界

论曰。意地亦有离诸分别唯证行转。又于贪等诸自证分。诸修定者离教分别。皆是现量。又于此中无别量果。以即此体似义生故。似有用故。假说为量。若于贪等诸自证分亦是现量。何故此中除分别智。不遮此中自证现量。无分别故。但于此中了余境分不名现量。由此即说忆念比度悕求疑智惑乱智等。于鹿爱等皆非现量。随先所受分别转故。如是一切世俗有中瓶等数等举等有性瓶性等智。皆似现量。于实有中作余行相。假合余义分别转故

已说现量。当说比量。余所说因生者。谓智是前智。余从如所说能立因生。是缘彼义。此有二种。谓于所比审观察智。从现量生或比量生。及忆此因与所立宗不相离念。由是成前举所说力念因同品定有等故。是近及远比度因故俱名比量。此依作具作者而说。如是应知。悟他比量亦不离此得成能立。故说颂言

一事有多法相非一切行

唯由简别余表定能随逐

如是能相者亦有众多法

唯不越所相能表示非余

论曰。何故此中与前现量。别异建立为现二门。此处亦应于其比果说为比量。彼处亦应于其现因说为现量。俱不遮止。已说能立及似能立。当说能破及似能破。颂曰

能破阙等言似破谓诸类

论曰。此中能破阙等言者。谓前所说阙等言词诸分过失。彼一一言皆名能破。由彼一一能显前宗非善说故。所言似破谓诸类者。诸同法等相似过类名似能破。由彼多分于善比量。为迷惑他而施设故。不能显示前宗不善。由彼非理而破斥故。及能破处而施设故。是彼类故说名过类。若于非理立比量中如是施设。或不了知比量过失。或即为显彼过失门。不名过类。颂曰

示现异品故由同法异立

同法相似余由异法分别

差别名分别应一成无异

显所立余因名可得相似

难义别疑因故说名犹豫

说异品义故非爱名义准

论曰。此中示现异品故由同法异立同法相似者。颠倒成立故名异立。此依作具作者而说。同法即是相似故名同法相似。一切摄立中相似过类故。言相似者是不男声。能破相应故。或随结颂故。云何同法相似。能破于所作中说能作故。传生起故。作如是说。后随所应亦如是说。今于此中由同法喻颠倒成立。是故说名同法相似。如有成立声是无常勤勇无间所发性故。此以虚空为异法喻。有显虚空为同法喻。无质等故立声为常。如是即此所说因中瓶应为同法。而异品虚空说为同法。由是说为同法相似。余由异法者。谓异法相似。是前同法相似之余。示现异品由异法喻颠倒而立。二种喻中如前安立瓶为异法。是故说为异法相似。分别差别名分别者。前说示现等故。今说分别差别故。应知分别同法差别。谓如前说瓶为同法。于彼同法有可烧等差别义故。是则瓶应无常非声。声应是常不可烧等有差别故。由此分别颠倒所立。是故说名分别相似所言应一成无异者。示现同法前已说故。由此与彼应成一故。彼者是谁。以更不闻异方便故。相邻近故。应知是宗成无异者成无异过。即由此言义可知故不说其名。是谁与谁共成无异不别说故。即此一切与彼一切。如有说言。若见瓶等有同法故。即合余法亦无别异。一切瓶法声应皆有。是则一切更互法同应成一性。彼中抑成无别异过。亦为显示瓶声差别。不甚异前分别相似故应别说。若以勤勇无间所发成立无常。欲显俱是非毕竟性。则成宗因无别异过。抑此令成无别异性。是故说名无异。相似有说此因如能成立。所成立法亦能成立。此相违法由无别异。是故说名无异相似。显所立余因名可得相似者。谓若显示所立宗法余因可得。是则说名可得相似。谓有说言。如前成立声是无常。此非正因。于电光等由现见等余因可得无常成故。以若离此而得有彼此非彼因。有余于此别作方便。谓此非彼无常正因由不遍故。如说丛林。皆有思虑有睡眠故。难义别疑因故说名犹豫者。过类相应故女声说。此中分别宗义别异因成不定。是故说名犹豫相似。或复分别因义别异故。名犹豫相似过类。谓有说言。如前成立声是无常。勤勇无间所发性故。现见勤勇无间所发。或显或生故成犹豫。今所成立为显为生。是故不应以如是因证无常义。说异品义故非爱名义准者。谓有说言。若以勤勇无间所发说无常者。义准则应若非勤勇无间所发。诸电光等皆应是常。如是名为义准相似。应知此中略去后句是故但名犹豫义准。复由何义。此同法等相似过类。异因明师所说次第。似破同故。颂曰

由此同法等多疑故似彼

论曰。多言为显或有异难。及为显似不成因过。此中前四与我所说譬喻方便都不相应。且随世间譬喻方便。虽不显因是决定性。然摄其体故作是说。由用不定同法等因。成立自宗方便说他。亦有此法。由是便成似共不定。或复成似相违决定。若言唯为成立自宗。云何不定得名能破。非即说此以为能破。难不定言说名不定。于能诠中说所诠故。无有此过。余处亦应如是安立。若所立量有不定过。或复决定同法等因有所成立。即名能破。是等难故。若现见力比量不能遮遣其性。如有成立声非所闻犹如瓶等。以现见声是所闻故。不应以其是所闻性遮遣无常。非唯不见能遮遣故若不尔者亦应遣常。第二无异相似。是似不成因过。彼以本无而生增益所立。为作宗因成一过故。此以本无而生极成因法证灭后无。若即立彼可成能破。第三无异相似。成立违害所立难故。成似由可烧等不决定故。若是决定可成相违可得相似。所立不定故成其似。若所立因于常亦有可成能破第二可得。虽是不遍余类无故似不成过。若所立无可名能破。非于此中欲立一切皆是无常。犹豫相似。谓以勤勇无间所发。得成立灭坏。若以生起增益所立。作不定过。此似不定。若于所立不起分别。但简别因生起为难。此似不成。由于此中不欲唯生。成立灭坏。若生若显悉皆灭坏。非不定故。义准相似。谓以颠倒不定为难故似不定。若非勤勇无间所发立常无常。或唯勤勇无间所发无常。非余可成能破。颂曰

若因至不至三时非爱言

至非至无因是名似因阙

论曰。若因至不至三时非爱言至非至无因者。于至不至作非爱言。若能立因至所立宗而成立者。无差别故应非所立。如池海水相合无异。又若不成应非相至。所立若成此是谁因。若能立因不至所立不至非因。无差别故应不成因。是名为至非至相似。又于三时作非爱言。若能立因在所立前未有所立。此是谁因。若言在后。所立已成复何须因。若俱时者。因与有因皆不成就。如牛两角。如是名为无因相似。此中如前次第异者。由俱说名似因阙故。所以者何。非理诽拨一切因故。此中何理唯不至同。故虽因相相应亦不名因。如是何理唯在所立前不得因名故即非能立。又于此中有自害过。遮遣同故。如是且于言因及慧所成立中有似因阙。于义因中有似不成。非理诽拨诸法因故。如前二因。于义所立俱非所作。能作性故。不应正理。若以正理而诽拨时。可名能破。颂曰

说前无因故应无有所立

名无说相似生无生亦然

所作异少分显所立不成

名所作相似多如似宗说

论曰。说前因无故应无有所立名无说相似者。谓有说言。如前所立若由此因证无常性此未说前都无所有。因无有故。应非无常。如是名为无说相似。生无生亦然者。生前无因故无所立。亦即说名无生相似。言亦然者。类例声前因无有故应无所立。今于此中如无所立。应知亦有所立相违。谓有说言。如前所立若如是声未生已前。无有勤勇无间所发。应非无常。又非勤勇无间所发故应是常。如是名为无生相似。所作异少分显所立不成名所作相似者。谓所成立所作性故犹如瓶等。声无常者若瓶有异所作性故可是无常何豫声事。如是名为所作相似。多如似宗说者。如是无说相似等多分如似所立说。谓如不成因过多言为显。或如似余。今于此中无说相似增益比量。谓于论者所说言词立无常性。难未说前因无有故。此似不成。或似因阙。谓未说前益能立故。若于此中显义无有。又立量时若无言说可成能破。无生相似。声未生前。增益所立难因无故。即名似破。若成立时显此是无可成能破。若未生前以非勤勇无间所发。难令是常义准分故。亦似不定所作相似乃有三种。若难瓶等所作性于声上无。此似不成。若难声所作性于瓶等无。此似相违。若难即此常上亦无是不共故。便似不定。或似喻过引同法故。何以故。唯取总法建立比量。不取别故。若取别义决定异故。比量应无。颂曰

俱许而求因名生过相似

此于喻设难名如似喻说

论曰。俱许而求因名生过相似者。谓有难言。如前所立瓶等无常。复何因证。此于喻设难名如似喻说者。谓瓶等无常俱许成就。而言不成似喻难故。如似喻说颂曰

无常性恒随名常住相似

此成常性过名如宗过说

论曰。谓有难言。如前所立声是无常。此应常与无常性合。诸法自性恒不舍故。亦应是常。此即名为常住相似。是似宗过。增益所立无常住故。以于此中都无有别。实无常性依此常转。即此自性本无今有暂有还无。故名无常。即此分位由自性缘名无常性。如果性等如是过类足目所说多分说为似能破。性最极成故。余论所说亦应如是分别成立。即此过类但由少分方便异故。建立无边差别过类。是故不说。如即此中诸有所说。增益损减有显无显。生理别喻品类相似等。由此方隅皆应谛察。及应遮遣诸有不善。比量方便作如是说展转流漫。此于余论所说无穷故不更说。又于负处。旧因明师诸有所说。或有堕在能破中摄。或有极粗。或有非理。如诡语类故此不录。余师宗等所有句义。亦应如是分别建立。如是遍计所执分等皆不应理。违所说相皆名无智。理极远故。又复此类过失言词。我自朋属论式等中多已制伏。又此方隅。我于破古因明论中已具分别。故应且止颂曰

为开智人慧毒药启斯妙义正理门

诸有外量所迷者令越邪途契真义

(排版 | 王建新)

 

金刚经• 经论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论(无著菩萨造)

(亦名金刚能断般若)

  无著菩萨 造

  隋南天竺三藏法师达摩笈多 译

  编者注:《大藏经》中此论收有两个版本:宋元版和明版。两版各有长处,可互资参阅。此系明版。

 

  出生佛法无与等  显了法界最第一

  金刚难坏句义聚  一切圣人不能入

  此小金刚波罗蜜  以如是名显势力

  智者所说教及义  闻已转为我等说

  归命彼类及此辈  皆以正心而顶礼

  我应精勤立彼义  解释相续为自他

  论曰:成立九(编者注:“九”疑是“七”)种义句已,此般若波罗蜜即得成立。七义句者:(一)种性不断,(二)发起行相,(三)行所住处,(四)对治,(五)不失,(六)地,(七)立名。

  此等七义于般若波罗蜜经中成立故名义句。于中前六义句,显示菩萨所作究竟,第七义句,显示成立此法门故,应如是知。

 

  (一)此般若波罗蜜为佛种不断故流行于世,为显此当得佛种不断义故。上座须菩提最初经云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应供正遍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如是等。

 

  (二)发起行相者,如经云:“何菩萨大乘中,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如是等。

 

  (三)行所住处者,谓彼发起行相所住处也。

  此复有十八种应知。

  ﹝一﹞发心,经言“诸菩萨生如是心,所有一切众生”如是等。

  ﹝二﹞波罗蜜相应行,经言“不住于事行于布施”如是等。

  ﹝三﹞欲得色身,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相成就见如来不”如是等。

  ﹝四﹞欲得法身,经言“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如是等。

  ﹝五﹞于修道得胜中无慢,经言“须陀洹能作是念”如是等。

  ﹝六﹞不离佛出时,经言“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燃灯佛所”如是等。

  ﹝七﹞愿净佛土,经言“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庄严佛国土”如是等。

  ﹝八﹞成熟众生,经言“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如是等。

  ﹝九﹞远离随顺外论散乱,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等。

  ﹝十﹞色及众生身抟取中观破相应行,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如是等。

  ﹝十一﹞供养给侍如来,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大人相见如来不”如是等。

  ﹝十二﹞远离利养及疲乏热恼故,不起精进及退失等,经言“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如是等。

  ﹝十三﹞忍苦,经言“如来说忍波罗蜜”如是等。

  ﹝十四﹞离寂静味,经言“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法门受持、读诵、修行”如是等。

  ﹝十五﹞于证道时远离喜动,经言“世尊!云何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如是等。

  ﹝十六﹞求教授,经言“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是等。

  ﹝十七﹞证道,经言“譬如有人,其身妙大”如是等。

  ﹝十八﹞上求佛地,经言“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如是等。

  彼住处等,略为八种亦得满足:﹝一﹞摄住处,﹝二﹞波罗蜜净住处,﹝三﹞欲住处,﹝四﹞离障碍住处,﹝五﹞净心住处,﹝六﹞究竟住处,﹝七﹞广大住处,﹝八﹞甚深住处。

  于中摄住处者,谓发心;波罗蜜净住处者,谓波罗蜜相应行;欲住处者,谓欲得色身、法身;离障碍住处者,谓余十二种;净心住处者,谓证道;究竟住处者,谓上求佛地;广大及甚深住处者,通一切住处。

  于初住处中,若说“菩萨应生如是心所有众生”如是等,此为广大;又复说言:“若菩萨有众生相”如是等,此为甚深。

  于第二住处中,若说“菩萨不住于事行于布施”如是等,此为甚深;若复说言:“彼所有福聚不可思量”如是等,此为广大,如是于余住处中广大甚深等。随所相应应知,已说住处。

 

  (四)对治者,彼如是相应行相行诸住处时,有二种对治应知:一邪行,二共见正行,此中见者谓分别也。

  于初住处中,若说“菩萨应生如是心所有众生”等,此是邪行对治,生如是心是菩萨邪行。若复说言:“若菩萨有众生相”等,此为共见正行对治,此分别执菩萨亦应断,谓我应灭度众生故。

  于第二住处中,若说“应行布施”,此为邪行对治,非于布施是菩萨邪行。若复说言:“住于事”等,此是共见正行对治,此分别执菩萨亦应断,谓应行布施故。

 

  (五)不失者,谓离二边,云何二边?谓增益边、损减边。若于如言辞法中,分别执有自性是增益边;若于法无我事中而执为无,是损减边。

  于中若说言,世尊若福聚非聚此遮增益边,以无彼福聚分别自性故。若复说言:“是故如来说福聚”,此遮损减边,彼不如言辞有自性而有可说事,以如来说福聚故,此得显示如是。

  “须菩提!佛法佛法者,如来说非佛法”者,此遮增益边;“是名佛法”者,此遮损减边,于中“如来说非佛法”者,显示不失义;“是名佛法”者,显示相应义。

  何者是相应若佛法?如说有自性者,则如来不说佛法,以虽不说亦自知故。是故无有自性,为世谛故,如来说名佛法,如是于一切处显示不共及相应义,应知。复次,佛法者,摄波罗蜜事及念处等菩提分,应知。菩萨离此二边故,于彼对治不复更失,故名不失。

 

  (六)地者,此地有三种:谓信行地,净心地,如来地。于中前十六处显示信行地,证道住处是净心地,后上求佛地。

 

  (七)立名,名“金刚能断”者,此名有二义相,应知。如说入正见行、入邪见行故。

  “金刚”者,细牢故,细者智因故,牢者不可坏故;“能断”者,般若波罗蜜中,闻思修所断。如金刚断处而断故,是名金刚能断。

  又如画金刚形,初后阔中则狭,如是般若波罗蜜中狭者,谓净心地;初、后阔者,谓信行地、如来地,此显示不共义也。彼五种义句上上依止,应知彼等皆依止地故说。

 

  (编者注:此本所用经文系元魏菩提流支译本)

 

  【如是我闻。一时婆伽婆,在舍婆提城,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皱,入舍婆提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食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皱,洗足已,如常敷坐,结跏趺坐,端身而住,正念不动。尔时,诸比丘来诣佛所,到已,顶礼佛足,右绕三启,退坐一面。尔时,慧命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坐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向佛合掌,恭敬而立,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应供正椟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论曰:修多罗身相续,此义句今当说,世尊何故以寂静者威仪而坐也。显示唯寂静者于法能觉能说故。

  经言“善摄第一菩萨摩诃萨”者,谓已熟菩萨于佛证正觉转法轮时,以五种义中菩萨法而建立故。

  诸菩萨有七种大故,此大众生名摩诃萨埵。何者七种大:﹝一﹞法大,﹝二﹞心大,﹝三﹞信解大,﹝四﹞净心大,﹝五﹞资粮大,﹝六﹞时大,﹝七﹞果报大。

  如菩萨地持中说,于诸菩萨所,何者善摄?何者第一也?利乐相应为善摄,第一有六种应知:﹝一﹞时,﹝二﹞差别,﹝三﹞高大,﹝四﹞牢固,﹝五﹞普遍,﹝六﹞异相。

  ﹝一﹞何者时?现见法及未来故。彼菩萨善摄中,乐者是现见法,利者是未来世。

  ﹝二﹞何者差别?于世间三摩皱帝,及出世圣者声闻独觉等,善摄中差别故。

  ﹝三﹞何者高大?此善摄无有上故。

  ﹝四﹞何者牢固?谓毕竟故。

  ﹝五﹞何者普遍?自然于自他身善摄。

  ﹝六﹞何者异相?于未净菩萨善摄中胜上故。

  经言“第一付嘱”者,彼已得善摄菩萨等于佛般涅槃时,亦以彼五义如是建立故。何者第一付嘱?有六种因缘:﹝一﹞入处,﹝二﹞法尔得,﹝三﹞转教,﹝四﹞不失,﹝五﹞悲,﹝六﹞尊重。

  ﹝一﹞何者入处?于善友所善付嘱故。﹝二﹞何者法尔?彼已得善摄菩萨于他所法尔善摄。﹝三﹞何者转教?汝等于余菩萨应当善摄是名转教。此等三种如其次第即是﹝四﹞不失,及﹝五﹞悲﹝六﹞尊重等应知,此善摄付嘱二种,显示﹝七句义﹞(一)种性不断。

 

  【“世尊!云何菩萨大乘中,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修行?云何降伏其心?”尔时,佛告须菩提:“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如菩萨大乘中,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修行,如是降伏其心。”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是。愿乐欲闻。”】

 

  论曰:此下﹝七句义﹞(二)发起行相,何故上座须菩提问也?有六因缘:﹝一﹞为断疑故,﹝二﹞为起信解故,﹝三﹞为入甚深义故,﹝四﹞为不退转故,﹝五﹞为生喜故,﹝六﹞为正法久住故。亦即是般若波罗蜜令佛种不断。

  云何以此令佛种不断也?﹝一﹞若有疑者得断故。﹝二﹞有乐福德而心未成熟诸菩萨等,闻多福德,于般若波罗蜜起信解故。﹝三﹞已成熟心者入甚深义故。﹝四﹞已得不轻贱者,由贪受持修行,有多功德不复退转故。﹝五﹞已得顺摄及净心者,于法自入及见生欢喜故。﹝六﹞能令未来世大乘教久住故者。

  若略说,疑者令见故;乐福德及已成熟诸菩萨等摄受故;已得不轻贱者,令精勤心故;已得净心者,令欢喜故。

  经言“应云何住”者,谓欲愿故;应修行者,谓相应三摩皱帝故;应降伏心者,谓折伏散乱故。

  于中欲者,正求也;愿者,为所求故作心思念也;相应三摩皱帝者,无分别三摩提也;折伏散乱者,若彼三摩皱帝心散制令还住也。

  第一者显示摄道,第二者显示成就道,第三者显示不失道。何故唯问发行菩萨乘?为三种菩提差别故。以善问故,于上座须菩提所应称善哉。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生如是心:所有一切众生众生所摄,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所有众生界众生所摄,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众生相,即非菩萨。何以故非?须菩提!若菩萨起众生相、人相、寿者相,则不名菩萨。】

 

  论曰:自下﹝七句义﹞(三)行所住处,讫尽经末有十八门具如前说。

  此中(三)“行所住处”中﹝一﹞初明发心,经言“所有众生众生所摄”者,总相说也。“卵生”等者差别说也。

  又受生依止境界所摄差别应知卵生乃至化生者,受生别也。“若有色、若无色”者,依止别也。“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者,境界所摄别故,“所有众生界众生所摄”者,谓上种种想住众生界,佛施设说也。

  “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者,何故愿此不可得义,生所摄故无过,以皆是生故,如所说卵生等生并入愿数故。彼卵生、湿生,无想及非有想、非无想等则不能。

  云何能令一切众生入涅槃也?有三因缘故:1、难处生者得时故,2、非难处生未成熟者成熟之故,3、已成熟者解脱之故。

  何故说无余涅槃界不直说涅槃?若如是便与世尊所说初禅等方便涅槃不别故。彼自以丈夫力故,无佛亦得,但非究竟。

  何故不说有余涅槃界?彼共果故。自以宿业,又值佛说而得果故,又非一向身苦有余故。

  如是涅槃及有余涅槃等,丈夫力果故,共果故,非究竟果故,非一向果故。是故说无余。“如是无量众生入涅槃已”者,显示卵生等生一一无量故。

  “无有众生得涅槃”者,此何义?如菩萨自得涅槃,无别众生,何以故?若菩萨有众生相,“即非菩萨”者,此何义?若菩萨于众生所,他想转非自体想不名菩萨故,何以故?“若菩萨起众生相、人相、寿者相,则不名菩萨”者,此何义?若以烦恼取众生、命、人相转彼则有我想,及于众生中有众生相转,菩萨于彼不转,已断我见故,得自行(行者谓五阴行)平等相故。信解自他平等,彼菩萨非众生、命、人取见者,此是其义。

  复次,经言“诸菩萨生如是心等”者,显示菩萨应如是住中欲愿也。“若菩萨有众生相即非菩萨”者,显示应如是修行中相应三摩皱帝时也。“若菩萨起众生相、人相、寿者相、则不名菩萨”者,显示应如是降伏心中摄散时也。如菩萨相应三摩皱帝散时,众生相亦不转,如彼尔焰相住故。“是故无有众生得涅槃”者,此得成就彼欲愿者,摄诸住处为最胜,彼相应行相行余住处时,依止欲愿决定得故,此欲愿义不复重释。

 

  【“复次,须菩提!菩萨不住于事行于布施,无所住行于布施,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想。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聚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汝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佛言:“如是,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聚亦复如是不可思量。”佛复告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是行于布施。】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二﹞波罗蜜相应行,自此后余住处中,有五种随所相应,而解释应知:1、依义,2、说相,3、摄持,4、安立,5、显现。

  1、住处对治为依义,2、即彼住处为说相,3、欲愿为摄持,4、住处第一义为安立,5、相应三摩提及摄散心为显现。

  于波罗蜜净住处中,经言“菩萨不住于事,行于布施”,此为依义,显示对治住著故。经言“应行施者”,此为说相。六波罗蜜六摄一切檀那体性故。檀那有三种:一资生施者,谓檀那波罗蜜。二无畏施者,谓尸罗波罗蜜、羼提波罗蜜。三法施者,谓毗梨耶波罗蜜、禅耶波罗蜜、般若波罗蜜等。

  若无精进于受法人所为说法时疲倦故,不能说法;若无禅定则贪于信敬供养,及不能忍寒热逼恼故,染心说法;若无智慧,便颠倒说法,多有过故,不离此三得成法施。

  彼诸波罗蜜有二种果,谓未来现在,未来果者,檀那波罗蜜得大福报;尸罗波罗蜜得自身具足,谓释梵等;羼提波罗蜜得大伴助、大眷属;毗离耶波罗蜜得果报等不断绝;禅那波罗蜜得生身不可损坏;般若波罗蜜得诸根猛利,及多诸悦乐,于大人众中得自在等。现在果者,得一切信敬供养,及现法涅槃等。

  于中若菩萨求未来果故行施,为住事行施,如所施物还得彼物果。是故经言“不住于事,行于布施”,若求未来尸罗等果故行施,为有所住行施,是故经言“无所住应行布施”。

  尸罗等果有众多,不可分别故,总名有所住。若求现在果信敬供养故行施,为住色声香味触行施故,经言“不住色”等。若求现法涅槃故行施,为住法行施故。经言“不住于法应行布施”。又经言“应行布施”者,即说摄持施之欲愿故。经言“不住行施”者,即此不住为安立第一义故,于中以不住故,显示如所有事第一义不住物等是所有事。经言“菩萨应如是行施不住于相想”者,此为显示,谓相应三昧及摄散心。

  于此二时不住相想,如是建立不住已,或有菩萨贪福德故,于此不堪,为令堪故,世尊显示不住,行施福聚甚多犹如虚空,有三因缘:一遍一切处,谓于住不住相中福生故;二宽广高大殊胜故;三无尽究竟不穷故。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相成就见如来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不可以相成就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相,即非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妄语。若见诸相非相,则非妄语。如是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三﹞欲得色身住处。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相成就见如来不”者,此为依义,应如显示对治如来色身慢故。经言“相成就”者,此为说相,显示如来色身故,“上座须菩提言:不也”。

  为成满此义故,“世尊说: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妄语”,即显欲愿于如是义中应摄持故,及即是安立第一义,于第一义中相成就为虚妄,非相成就不虚妄。

  经言“如是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者,此为显现,谓相应三昧及摄乱心时,于彼相中非相见故。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末世,得闻如是修多罗章句,生实相不?”佛告须菩提:“莫作是说:颇有众生,于未来世末世,得闻如是修多罗章句,生实相不?”佛复告须菩提:“有未来世末世,有菩萨摩诃萨,法欲灭时,有持戒修福德智慧者,于此修多罗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佛复告须菩提:“当知彼菩萨摩诃萨,非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所修行供养,非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所而种善根。”佛复告须菩提:“已于无量百千万诸佛所修行供养,无量百千万诸佛所种诸善根。闻是修多罗,乃至一念能生净信。须菩提!如来悉知是诸众生,如来悉见是诸众生。须菩提!是诸菩萨,生如是无量福德聚,取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须菩提!是诸菩萨,无复我相、众生相、人相、寿者相。“须菩提!是诸菩萨,无法相,亦非无法相。无相,亦非无相。何以故?须菩提!是诸菩萨,若取法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须菩提!若是菩萨有法相,即著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何以故?须菩提!不应取法,非不取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筏喻法门,是法应舍,何况非法。”】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四﹞为欲得法身住处。于中二种:1、言说法身,2、证得法身。

  为欲得此﹝四﹞“欲得法身”中1、言说法身故。经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末世,得闻如是修多罗章句”等。

  于中“修多罗章句”者,谓所有义,应知。何者为句?如上所说七种义句,于不颠倒义想是谓实相,应知。如言执义彼非实相。“上座须菩提作是念:于未来世无有生实相”者,为遮此故。

  “世尊言:有正法欲灭时”者,谓修行渐灭时,应知。次后,世尊为如是义显示五种:(1)显示修行,(2)显示集因,(3)显示善友摄受,(4)显示摄福德相应,(5)显示实相中当得实想故。

  (1)经言“有持戒修福德智慧”者,此增上戒等三学,显示修行功德,少欲等功德为初,乃至三摩提等。

  (2)经言“已得供养无量百千诸佛,乃至一心净信”等。此显示集因,一心净信尚得如是,何况生实想也。

  (3)经言“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者,此显示善友所摄,知者知名身,见者见色身,谓一切行住所作中知其心,见其依止故。

  (4)经言“生取无量福聚”者,此显示摄福德,生者福正起时故,取者即彼灭时摄持种子故。

  (5)经言“是诸菩萨无复我相众生相”,乃至“若是菩萨有法想,即著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者,此显示实想。

  对治五种邪取故,何者五邪取:一外道,二内法凡夫及声闻,三增上慢菩萨,四世间共想定,五无想定。

  第一者我等想转;第二法相转;第三者无净想转,此犹有法取,有法取者,谓取无法故;第四者有想转;第五者无想转。是诸菩萨于彼皆不转也。此中显了有戒,乃至当生无量福聚等。

  经言“何以故”者,此言是中邪取但法及非法想转,非我等想,以我想及依止不转故。然于我想中随眠不断故,则为有我取。是故经言“是诸菩萨,若取法想,则为著我等取,若无法想转,则为有我取”等。此我等想转中余义犹未说。

  经言“若是菩萨有法相即著我”等者,于中取自体相续为我想,我所取为众生相,谓我乃至寿住取为命想。展转取余趣,取为人相,应知于中言“当生实想”者,此为依义,应知显示对治,不实想故,言于此修多罗章句说中者,此为说相显示言说法身故。“即彼当生实想”中言“当生”者,是故愿摄持故,“是诸菩萨无复我想转”等者,是安立第一义。

  “须菩提!不应取法,非不取法”者,是显了。谓相应三摩皱帝及散心时,“不应取法”者,于法体及法无我咛不分别。

  又言说法身要义者,经言“以是义故,如来常说县喻法门,若解此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故。“法尚应舍”实想生故,“何况非法”者,理不应故。略说显示菩萨欲得言说法身,不应作不实想故。

 

  【复次,佛告慧命须菩提:“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来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何以故?一切圣人,皆以无为法得名。”】

 

  论曰:此下﹝四﹞“欲得法身”中2、证得法身复有二种:(1)智相法身,(2)福相法身。

  2、“证得法身”中(1)为欲得智相至得法身住处故,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此为依义,显示翻于正觉菩提取故,说法者正觉所摄故,经言“有法可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是为说相,显示至得法身故。

  “无有定法”者,上座须菩提道佛意故,世谛故,有菩提及得,是为欲愿摄持以方便故,二俱为有。若如世尊意说者二俱无有,为显此故,经言“如我解世尊所说义”等。

  又经言“何以故?如来所说法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者,是安立第一义,由说法故,知得菩提故。于说法中安立第一义,于中“不可取”者,谓正闻时,“不可说”者谓演说时,“非法”者分别性,“非非法”者法无我故。

  经言“何以故?”以无为故得名圣人者,无为者无分别义也。是故菩萨有学得名,无起无作中,如来转依名为清净,是故如来无学得名,于中初无为义者,三摩皱帝相应,及折伏散乱时显了故,第二无为唯第一义者,无上觉故。自此已后一切住处中,皆显以无为故得名圣人。应知前诸住处中未说无为得名,于此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中无为已竟。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须菩提!于意云何?是善男子善女人,所得福德,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婆伽婆!甚多!修伽陀!彼善男子善女人,得福甚多。何以故?世尊!是福德聚,即非福德聚,是故如来说福德聚。”佛言:“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复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无量不可数。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一切诸佛如来,皆从此经生。须菩提!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是名佛、法。】

 

  论曰:此下2、“证得法身”中(2)福相法身,为欲得福相至得法身住处故。经言“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等,云何显示即彼所有言说法身出生如来福相至得法身,于彼乃至说一四句偈生福甚多,况复如来所有福相至得法身,以何因缘于言说法身中,如是说一四句偈能生多福,为成就此义故。

  经言“何以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从此出”者,于中普集十法行阿含故,“诸佛世尊从此生”者,世谛故言佛出生,以有菩提故,即此二咛故名为佛法,以菩提及佛故。经言“须菩提!佛法者,即非佛法”。

  复次,经言“其所生福,胜彼无量阿僧祇”者,此为依义,显示对治福不生故。于中“其福”者,此为说相,显示福相法身故;“胜彼”者,显示欲愿摄持故。

  经言“世尊!是福聚,即非福聚,是故如来说福聚。”及言“须菩提!佛法佛法者,即非佛法,是名佛法”者,以此福聚及佛法,为摄取如来福相。

  法身中安立第一义,为随顺无为得名故,相应三摩皱帝及折伏散乱不复显了言。“甚多,婆伽婆,甚多,修伽陀”二语者,显示摄心持心,以摄自心故言受持,“为他说”者解释句味故,“无量”者过譬喻故。“阿僧祇”者显多故,已说欲住处竟。

 

  【“须菩提!于意云何?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须陀洹。不入色声香味触法,是名须陀洹。”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斯陀含。是名斯陀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那含。是名阿那含。”“须菩提!于意云何?阿罗汉能作是念:‘我得阿罗汉果’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实无有法名阿罗汉。世尊!若阿罗汉作是念,我得阿罗汉,即为著我人众生寿者。世尊!佛说我得无诤三昧,最为第一,世尊说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不作是念:我是离欲阿罗汉。世尊!我若作是念:‘我得阿罗汉’。世尊则不记我无诤行第一。以须菩提实无所行,而名须菩提无诤无诤行。”】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五﹞为修道得胜中无慢,如前略为八种住处。已下十二总名离障碍住处,对治应知。

  何者十二障碍:1、慢,2、无慢而少闻,3、多闻而小攀缘作念修道,4、不小攀缘作念修道而舍众生,5、不舍众生而乐随外论散动,6、虽不散动,而破影像相中无巧便,7、虽有巧便而福资粮不具,8、虽具福资粮而乐味懈怠及利养等,9、虽离懈怠利养而不能忍苦,10、虽能忍苦而智资粮不具,11、虽具智资粮而不自摄,12、虽能自摄而无教授。

  此中为离慢故。经言“须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须陀洹果不”等,此为依义,显示对治我得慢故。又复“须陀洹能作是念”者,即为说相,显示无慢故,亦即是欲愿摄持。

  经言“世尊!实无有法不入色声香味触”者,此为安立第一义。

  若须陀洹如是念,我得须陀洹果即为有我想,若有我想则为有慢,应知如是乃至阿罗汉亦尔。上座须菩提自显无诤行第一及离欲阿罗汉共有功德者,以己所证为令信故,以无有法得阿罗汉,及无所行故,说无诤无诤行,此中即为安立第一义。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六﹞为不离佛出时,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少闻故。

  经言“如来昔在然灯佛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不?”等,谓彼佛出世承事供养时,有法可取,离此分别故,依义等及对治等,随义相应应知。

 

  【佛告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庄严佛国土’,彼菩萨不实语。何以故?须菩提!如来所说庄严佛土者,则非庄严,是名庄严佛土。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而无所住,不住色生心,不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七﹞为愿净佛土,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小攀缘作念修道故。

  经言“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庄严佛国土”等,若念严净土者,则于色等事分别生味著,为离此故。经言“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而无所住,不住色声香味触法”等。

 

  【“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须菩提!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彼身非身,是名大身。”】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八﹞为成熟众生,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舍众生故。

  经言“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如是等,此何所显示?为成熟欲界众生故。彼罗绚阿修罗王等,一切大身量如须弥,尚不应见其自体,何况余者。

  经言“如来说为非体”者,显示法无我故,“彼体非体”者,显示法体无生无作故。此即显示自性与相及差别故。

 

  【佛言:“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如是沙等恒河,于意云何?是诸恒河沙,宁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诸恒河,尚多无数,何况其沙。”佛言:“须菩提!我今实言告汝: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宝满尔数恒河沙数世界,以施诸佛如来。须菩提!于意云何?彼善男子善女人,得福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彼善男子善女人,得福甚多。”佛言须菩提:“以七宝满尔数恒河沙世界,持用布施。若善男子善女人,于此法门,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而此福德,胜前福德无量阿僧祇。复次,须菩提!随所有处,说是法门,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何况有人,尽能受持读诵此经。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若是经典所在之处,则为有佛,若尊重似佛。”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当何名此法门?我等云何奉持?”佛告须菩提:“是法门名为金刚般若波罗蜜。以是名字,汝当奉持。何以故?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须菩提言:“世尊!如来无所说法。”】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九﹞为远离随顺外论散乱,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乐外,离散乱故。

  经说四种因缘,显示此法胜异也:1、摄取福德,2、天等供养,3、难作,4、起如来等念。

  经言“须菩提!如恒河中所有沙数”等者,是1、摄取福德。经言“须菩提!随所有处说是法门”等者,是2、天等供养。经言“须菩提!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等者,是3、难作。经言“若是经典所在之处”等者,是4、起如来等念。

  于中“说”者为他直说故,“授”者教授他故,显示此乐外论散乱对治法胜异已。

  于如是法中,或起如言执义为对治彼未来罪故,经言“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故,如般若波罗蜜非波罗蜜,“如是亦无有余法如来说”者,为显此义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所说法不?”此显示自相及平等相法门第一义也。

 

  【“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彼微尘甚多,世尊!”“须菩提!是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明色及众生身抟取中观破相应行。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于影像相,自在中无巧便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如是”等,彼不限量攀缘作意,菩萨恒于世界攀缘作意修习故。说三千大千世界,于中为破色身影像相故。

  显示二种方便:1、细作方便,如“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宁为多不?”等。2、不念方便,如经:“是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故,为破众生身影像相故。

  经言“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故。于中世界显众生世也,但以名身名为众生世,不念名身方便即是显示故,彼影像相不复说细作方便也。

 

  【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大人相见如来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如来说三十二大人相,即是非相,是名三十二大人相。”】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一﹞明供养给侍如来。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不具福资粮故。

  经言“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大人相见如来不?”者,显示为福资粮故,亲近供养如来时,不应以相成就见如来,云何见?应见第一义法身故。

 

  【佛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若复有人,于此法门中,乃至受持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甚多无量阿僧祇。”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扪泪而白佛言:“希有!婆伽婆!希有!修伽陀!佛说如是甚深法门,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法门。”“何以故?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法门,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其有众生得闻是法门,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何以故?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如来说第一波罗蜜者,彼无量诸佛亦说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二﹞远离利养及疲乏热恼故,不起精进及退失等。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懈怠利养等乐味故。

  经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恒河沙等身命布施”如是等,于中身有疲乏,心有热恼,以此二种于彼精进,若退若不发,此何所显示?如此舍尔许身,自所有福不及此福。

  云何以一身著懈怠等故,而为障碍?何故此中上座须菩提流泪而言:“我未曾闻如是等法门”也?以闻此胜福甚多过于舍无量身,更不说余胜福故。若闻如是胜福故,发起精进已,若于此法中生如义想为离此过故。

  经言“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等,即于如是实相中,为离实相分别故。经言“是实相者,即是非相”如是等。

  经言“世尊!我今得闻如是法门,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其有众生,得闻是法门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如是等,此何义?为令味著利养过懈怠诸菩萨生惭愧故。

  于未来正法灭时,尚有菩萨于此法门受持故,无人等取及法取,云何汝等于正法兴时,远离修行,不生惭愧也?

  经言“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者,显示无人取也。“我相即非相”等者,显示无法取也。

  经言“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者,显示诸菩萨顺学相,诸佛世尊离一切相,是故我等亦应如是学。此等经文为离退精进故说,于中言,“若分别若信解”者,后句释前句也。“受”者受文字也。“持”者持义也。为离不发起精进故。

  经言“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等者,以惊等故不发起精进也。于声闻乘中,世尊说有法及有空,于听闻此经时,闻法无有故惊,闻空无有故怖,于思量时于二不有理中不能相应故畏。更有别释为三种,无自性故,应知。谓相生第一义等无自性故。

  经言“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非第一波罗蜜”者,此有何义?复说第二生惭愧处故,言此法如是胜上,汝等不应放逸,于中以于余波罗蜜中胜故,名第一波罗蜜。

  又经言“如来说第一波罗蜜”者,彼无量诸佛亦说波罗蜜者,此言显示一切诸佛同说第一,是故名第一。

 

  【“须菩提!如来说忍辱波罗蜜,即非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众生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无相,亦非无相。何以故?须菩提!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众生相、人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众生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何以故?若心有住,则为非住。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是故佛说菩萨心不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须菩提言:“世尊!一切众生相,即非相。何以故?如来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所说法,无实无妄语。须菩提!譬如有人入闇,则无所见。若菩萨心住于事而行布施,亦复如是。须菩提!譬如人有目,夜分已尽,日光明照,见种种色。若菩萨不住于事行于布施,亦复如是。】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三﹞明忍苦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不能忍苦故。经言“须菩提!如来说忍辱波罗蜜”等。

  于中有二:1、能忍,2、离不能忍。

  1、能忍有三:(1)如所能忍,(2)忍相,(3)种类忍。

  于中(1)如所能忍,以何相生忍处,如忍差别显示对治,彼因缘故,何者能忍?谓达法无我故,云何得显示?如经言“如来说忍辱波罗蜜,即非忍辱波罗蜜”故。

  云何应知(2)忍相?若他于己起恶等时,由无有我等相故,不生嗔想,亦不于羼提波罗蜜中生有想,于非波罗蜜中生无想。

  此云何显示?经言“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有我等相,及无相亦非无相等”故。

  何者(3)种类忍?亦有二种:一极苦忍,二相续苦忍。云何显示?经言“须菩提!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应生嗔恨”等。

  云何相续苦忍?经言“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等。

  2、不忍因缘者,有三种苦:(1)流转苦,(2)众生相违苦,(3)乏受用苦。于中经言“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等,此为显示(1)流转苦忍因缘对治。

  发菩提心者,以三种苦相故,则不欲发心故。说应离一切相等,此中一切相者,为显如是等三苦相也。若著色等则于流转苦中疲乏故,菩提心不生故。

  经言“不住色生心等如前说,不住非法”者,谓非法无我也。于非法及法无我中,皆不住故为成就,彼诸不住故,说遮余事。

  经言“应生无所住心,何以故?若有心住即为非住”等。经言“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乃至一切众生即非众生”等。此显示对治(2)众生相违苦忍,即为一切众生而行于舍。

  云何于彼应生嗔也。由不能无众生及众生相,以此因缘故。众生相违时,即生疲乏故,显示人无我法无我等。

  经言“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等,此何所显示?欲令信如来故能忍。

  于中“真语”者,为显世谛相故;“实语”者,为显世谛修行有烦恼及清净相故;于中实者,此行烦恼此行清净故;“如语”者,为第一义谛相故;“不异语”者,为第一义谛修行有烦恼及清净相故。说此真语等。已于此中如言说性起执著。

  为遣此故,经言“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所说法无实无妄语”故。“无实”者,如言说性非有故;“无妄”者,不如言说自性有故。

  经言“须菩提!譬如有人入闇”如是等,显示(3)乏受用苦忍因缘对治,若为果报布施,便著于事而行舍施。于彼喜于欲乐若受中不解出离。犹如入闇,不知我何所趣?彼喜欲乐亦尔。若不著于事而行布施,如有眼丈夫夜过,日出见种种色,随意所趣,应如是见。彼无明夜过,慧日出已,种种尔焰,如实见之,彼不知解出离欲乐苦受故,喜乐欲乐。

 

  【“复次,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法门,受持读诵修行,则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悉觉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聚。须菩提!若有善男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舍恒河沙等无量身,如是百千万亿那由他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法门,信心不谤,其福胜彼无量阿僧祇,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修行,为人广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此法门,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修行此经,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成就不可思议不可称无有边无量功德聚。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须菩提!若乐小法者,则于此经,不能受持读诵修行,为人解说。若有我见众生见人见寿者见,于此法门,能受持读诵修行为人解说者,无有是处。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为人轻贱。何以故?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阿僧祇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千四亿那由他百千万诸佛,我皆亲承供养,无空过者。须菩提!如是无量诸佛,我皆亲承供养,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世末世,能受持读诵修行此经,所得功德,我所供养诸佛功德,于彼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后世末世,有受持读诵修行此经,所得功德,若我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疑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法门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四﹞离寂静味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阙少智资粮故。

  经言“复次,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法门受持读诵修行”等。此中为离三摩提攀缘,显示与法相应,有五种胜功德:1、如来忆念亲近,2、摄福德,3、赞叹法及修行,4、天等供养,5、灭罪。

  1、何者如来忆念亲近?经言“受持读诵”等,如来以佛智知,彼如来以佛眼见彼等,于中受者习诵故,持者不妄故。若读若诵者,此说受持因故,为欲受故读,为欲持故诵。又复读者习诵故,持者总览义故。

  2、何者摄福德?经言“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聚”等。

  3、何者赞叹法及修行?经言“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等,此为赞叹法。于中“不可思”者,唯自觉故;“不可称”者,无有等及胜故。

  经言“此法门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者,此成就不可称义。于中余乘不及故最上,烦恼障智障净故最胜,应知。

  经言“若有人能受持读诵修行此经,广为人说”等者,此为赞叹修行。于中“如来知见成就无量功德聚”者,是总说也。“不可思、不可称、不可量”者,解释故。

  “如是人等,则为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谓肩负菩萨重担故。

  经言“须菩提!若乐小法者,则于此经不能受持读诵修行,为人解说”者,谓声闻独觉乘者故。

  经言“若有我等见,乃至受持无有是处”者,谓有人我见众生而自谓菩萨者故。

  4、何者天等供养?经言“须菩提!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等者。

  于中以华鬘烧香薰香涂香末香衣盖幢幡等,供养恭敬,礼拜右绕,故名支提。

  5、何者灭罪?经言“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为人轻贱等故”者,此毁辱事有无量门,为显示此故说轻贱。

  经言“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显示灭罪故。

  前所说“以此因缘,出生无量阿僧祇多福”者,今当解释,彼无量阿僧祇义应知。威力者,成熟炽然故,多者具足故。

  于中经言“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阿僧祇劫”等者,此显示威力故,即是福聚威力,以彼所有福聚远绝高胜故。此中“阿僧祇劫”者乃至“然灯佛”,故应知“过阿僧祇”者,更过前故。“亲承”者,供养故。“不空过”者,常不离供养故。

  经言“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修行此经,所得功德若我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如是等此显示多故,或为狂因,或得乱心果,应知。此之彼威力及彼多等,何人能说。是故经言“须菩提!当知是法门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此显示彼福体及果不可测量故。

 

  【尔时,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云何住?云何修行?云何降伏其心?”佛告须菩提:“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令入无余涅槃界。如是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众生相、人相、寿者相,则非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五﹞于证道时远离喜动,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远离自取故。

  经言“须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萨发菩提心住修行”等,何故复发起此初时问也?将入证道菩萨,自见得胜处,作是念:我如是住,如是修行,如是降伏心,我灭度众生,为对治此故,须菩提问:“当于彼时,如所应住,如所修行,如所应降伏心”,及世尊答“当生如是心”等。

  又经言“须菩提!若菩萨有众生”等者,为显我执取,或随眠故。若言我正行菩萨乘,此为我取,对治彼故。经言“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须菩提白佛言:“不也!世尊!如我解佛所说义,佛于然灯佛所,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实无有法,如来于然灯佛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以实无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灯佛与我授记,作如是言:‘摩那婆!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何以故?须菩提!言如来者,即实真如。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是人不实语。须菩提!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是中不实不妄语。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六﹞求教授,依离障碍十二种中,为离无教授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于然灯佛所有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如是等。

  又经言“须菩提!若有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然灯佛则不与我授记,汝于来世当得作佛”等。此有何意?若菩提法可说,如彼然灯如来所说者,我于彼时便得菩提,然灯如来则不授记言我得等,以彼法不可说故。我于彼时不得菩提,是故与我授记,此是其义应知。

  又何故彼法不可说?经言“须菩提!言如来者,即实真如”故,如清净故名为如来,以如不可说故作此说。清净如名为真如,犹如真金,或言:然灯如来所于法不得菩提,世尊后时自得菩提,为离此取故。

  经言“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是人不实语”等故。

  又经言“须菩提!如来所得阿耨多罗三藐菩提,于是中不实不妄语”者,显示真如无二故。

  云何不实?谓言说故,“不妄”者,谓彼菩提不无世间言说故。

  经言“是故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者,此何义?显一切法法如清净故。“如”者遍一切法故,此是其义;又彼一切法法体不成就,为安立第一义故。经言“须菩提!所言一切法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故。

 

  【“须菩提!譬如有人,其身妙大。”须菩提言:“世尊!如来说人身妙大,则非大身,是故如来说名大身。”佛言:“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则非菩萨。”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颇有实法名为菩萨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众生无人无寿者。】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七﹞为入证道故。

  经言“须菩提!譬如有人其身妙大,”如是等显示入证道时,得智慧故离慢,云何得智?有二种智故:1、摄种性智,2、平等智。

  若得智已得生如来家,得决定绍佛种,此为1、摄种性智,得此已能得妙身。于中“妙身”者,谓至得身成就,身得毕竟转依故。

  大身者,一切众生身摄身故。若于此家长夜愿生,既得生已,便得彼身,是名2、妙身平等智。

  复有五种平等因缘:(1)监恶平等,(2)法无我平等,(3)断相应平等,(4)无希望心相应平等,(5)一切菩萨证道平等。

  得此等故,得为大身,摄一切众生大身故,于彼身中安立非自非他故。

  经言“世尊!如来说人身妙大,则非大身,是故如来说名大身”等者,于此妙身等中,安立第一义。如是等是为得智慧。

  云何离慢?经言“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等。此云何可知?若作是念,我灭度众生,我是菩萨,应知。此是慢者,非实义菩萨。为显示此故,经言“是故佛说一切法无众生”等,若菩萨有众生念,则不得妙身大身故。

 

  【“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庄严佛国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佛国土。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菩萨。】

 

  论曰:此下(三)“行所住处”中﹝十八﹞上求佛地。应知,彼地复有六种具足摄转依具足:1、国土净具足,2、无上见智净具足,3、福自在具足,4、身具足,5、语具足,6、心具足。

  ﹝十八﹞“上求佛地”中1、为国土净具足三摩皱帝故。

  经言“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庄严佛国土,是不名菩萨”如是等,此义为于共见正行中转故,为断彼故,安立第一义。经言“即非庄严,是名庄严国土”等。

  又经言“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无我法”者,此言为二种无我故,谓人无我法无我。

  又经言“如来说名菩萨”,菩萨者为于彼二种无我中二种正觉故。此等云何显示?若言我成就即为人我,取庄严国土者是法我取,此非菩萨。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如来有肉眼。”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天眼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如来有天眼。”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慧眼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如来有慧眼。”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法眼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如来有法眼。”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佛眼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如来有佛眼。”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说是沙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如来说是沙。”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等恒河,是诸恒河所有沙数佛世界,如是世界,宁为多不?”须菩提言:“彼世界甚多,世尊!”佛言:“须菩提!尔所世界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住,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住,皆为非心住,是名为心住。何以故?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论曰:此下﹝十八﹞“上求佛地”中2、为无上见智净具足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有肉眼不?”如是等于中二种:(1)为见净,(2)为智净。

  如来不唯有慧眼,为令知见净胜故,显示有五种眼。若异此则唯求慧眼见净故,于中略说有四种眼,谓色摄,第一义谛摄,世谛摄,一切种一切应知摄。

  色摄复有二种,谓法界(编者注:“界”一本作“果”)修果。此为五眼监境界故。是初色摄第一义智力故。世智不颠倒转,是故第一义谛摄在先,于中为人说法,若彼法为彼人施设,此智说名法眼,一切应知中,一切种无功用智,说名佛眼,此等名(1)为见净。

  如经“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如是等,此(2)为智净。

  于中心住者,谓三世心,若干种者,应知有二种,谓染及净,即是共欲心、离欲心等,“世”者说过去等分,于此二中安立第一义故。经言“如来说诸心住皆为非心住,乃至过去心不可得”等。

  于中“过去心不可得”者,已灭故,“未来”者未有故,“现在”者第一义故,为应知中证故。安立“见”为教彼,彼众生寂静心故,安立“智”。于此智净中,说心住即非心住,如是见净中,何故不说眼即非也。以一住处故,见智净后安立第一义故,初亦得成就。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以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持用布施,是善男子善女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须菩提言:“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彼善男子善女人,以是因缘,得福德聚多。须菩提!若福德聚有实,如来则不说福德聚福德聚。】

 

  论曰:此下﹝十八﹞“上求佛地”中3、为福自在具足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以满三千大千世界”等,于中亦安立第一义故,经言“须菩提!若福德聚有实”等。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故如来说名具足色身。”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故如来说名诸相具足。”】

 

  论曰:此下﹝十八﹞“上求佛地”中4、为身具足故,于中复有二种:(1)为好具足,(2)为相具足。

  为好具足故,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如是等,于中亦以安立第一义故。

  经言“如来说非具足等为相身具足”故。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如是等。

 

  【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汝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耶?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法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论曰:此下﹝十八﹞“上求佛地”中5、为语具足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汝谓如来作是念,我当有所说法耶?”如是等,于中安立第一义故。经言“如来说法说法者”等。

 

  【尔时,慧命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佛言:“须菩提!彼非众生,非不众生。何以故?须菩提!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

 

  论曰:此下﹝十八﹞“上求佛地”中6、心具足。

  于心具足中复有六种:(1)为念处,(2)为正觉,(3)为施设大利法,(4)为摄取法身,(5)为不住生死涅槃,(6)为行住净,应知。

  于6、“心具足”中(1)为念处故。

  经言“世尊!颇有众生于未来世,闻说是法生信心不?”如是等,此处“于诸众生”中,显示如世尊念处故,“彼非众生”者,第一义故;“非不众生”者,世谛故。

  “是人即为希有第一”者,显示说第一义,是不共及相应故。此文如前说。

 

  【佛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世尊,无有少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众生无人无寿者,得平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修一切善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善法者,如来说非善法,是名善法。】

 

  论曰:此下于彼6、“心具足”中(2)为正觉故。

  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如是等,于中“无有法”者,为离有见过,已显示菩提及菩提道故。

  彼复显示菩提,有二种因缘,谓阿耨多罗语故,三藐三佛陀语故。

  于中经言“无有少法如来得阿耨多罗”者,此为阿耨多罗语故,此显示菩提自相故。菩提解脱相故,彼中无微尘许法有体,是故亦不可得,亦无所有,应知。

  经言“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者,为三藐三佛陀语故,显示菩提者人平等相。于中“平等”者,以菩提法故得知是佛,此中经言“无有高下”者,显示一切诸佛第一义中,寿命等无高下故。

  经言“以无众生无人无寿者,得平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显示菩提,于生死法平等相故。

  经言“一切善法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显示菩提道故。

  经言“所言善法善法者,如来说非善法。是名善法”等者,此安立第一义相故。

 

  【“须菩提!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七宝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千分不及一,百千万分不及一,歌罗分不及一,数分不及一,优波尼沙陀分不及一,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于意云何?汝谓如来作是念,我度众生耶?须菩提!莫作是见。何以故?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佛言:“须菩提!若有实众生如来度者,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相。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而毛道凡夫生者以为有我。须菩提!毛道凡夫生者,如来说名非生,是故言毛道凡夫生。】

 

  论曰:此下于彼6、“心具足”中,为(3)施设大利法故。

  经言“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诸须弥山王,”如是等,于中为安立第一义教授故。

  经言“汝谓如来作是念:我度众生耶?”如是等,又经言“如来则有我人众生寿者相”等者。

  此有何义?如来如尔焰而知,是故若有众生相,如来则为有我取;若实无我而言有我取,为离此著故。

  经言“须菩提!如来说有我者,则非有我,”如是等。是故但小儿凡夫有如是取故。经言“须菩提!毛道凡夫生者,如来说名非生,是故言毛道凡夫生”故。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相成就得见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我解如来所说义,不以相成就得见如来。”佛言:“如是如是!须菩提!不以相成就得见如来。”佛言:“须菩提!若以相成就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应是如来,是故非以相成就得见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彼如来妙体,即法身诸佛,法体不可见,彼识不能知。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相成就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耶?须菩提!莫作是念:如来以相成就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论曰:此下于彼6、“心具足”中,为(4)摄取法身,故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相成就得见如来不?”如是等。于中初偈显示如所不应见不可见故。云何不可见?诸见世谛故。

  “是人行邪静”者,定名为静;“以得禅”者,说名寂静;说名寂静者故,又复禅名思惟修故。

  于中“思”者意所摄,“修”者识所摄,言“寂静”者,即说觉及识,此世谛所摄,应知。

  “彼不能见(编者注:此处疑漏一“佛”字)”者,谓彼世谛行者。第二偈显示如彼不应见,及不应因缘。谓初分次分于中偈言“以法应见佛”者,法者谓真如义也。

  此何因缘?偈言:导师法为身故,以如为缘故,出生诸佛净身此不可见,但应见法故彼不应见。复何因缘故不可见?以彼法真如相故,非如言说而知,唯自证知故,不如言说者,非见实不能知故,为显示此义故。

  偈言:法体不可见,彼识不能知故。于此住处中得显示以法身应见如来,非以相具足故。若尔如来虽不应以相具足见,应相具足为因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离此著故。经言“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相成就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莫作是念等”者,此义明相具足,体非菩提,亦不以相具足为因也。以相是色自性故。

 

  【“须菩提!汝若作是念,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相。须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说诸法断灭相,何以故?菩萨摩诃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故。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菩萨,知一切法无我,得无生法忍。此功德胜前所得福德。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取福德故。”须菩提白佛言:“世尊!菩萨不取福德?”佛言:“须菩提!菩萨受福德,不取福德,是故菩萨取福德。】

 

  论曰:此下于彼6、“心具足”中,为(5)不住生死涅槃故。于中有二:A、为不住涅槃,B、为不住生死。

  A、为不住涅槃故,“须菩提!汝若作是念: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说诸法断灭相,”如是等。

  于中经言“于法不说断灭”者,谓如所住法而通达,不断一切生死影像法,于涅槃自在行利益众生事,此中为遮一向寂静故,显示不住涅槃,若不住涅槃应受生死苦恼,为离此著,显示不住流转故。经言“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持用布施,”如是等。

  B、于中经言“无我无生法忍”者何义?如来于有为法得自在故。无彼生死法我,又非业烦恼力生故。无生故名无我,无生者,此中云何得显示?如说摄取余福,尚于生死中不受苦恼,何况菩萨于无我无生法中得忍,已所生福德胜多于彼。

  经言“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取福德”者,此显示不住生死故。若住生死即受福聚。

  又经言“须菩提白佛言,世尊菩萨不取福德”者,此有何义?以世尊于余处说应受福聚故。

  经言“佛言:须菩提!菩萨受福德不取福德,是故菩萨取福德”者,此显示以方便应受而不应取故。受者说有故,取者修彼道故,如福聚及果中皆不应著。

 

  【“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去若来若住若坐若卧,是人不解我所说义。何以故?如来者,无所至去,无所从来,故名如来。】

 

  论曰:此下于6、“心具足”中为(6)行住净。

  于中复有三种:A、威仪行住,B、名色观破自在行住,C、不染行住,应知。

  (6)“行住净”中A、为威仪行住故。经言“须菩提!若有人言,如来若去若来”等,于中行者谓去来,住者谓余威仪。

 

  【“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微尘。复以尔许微尘世界,碎为微尘阿僧祇。须菩提!于意云何?是微尘众,宁为多不?”须菩提言:“彼微尘众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何以故?佛说微尘众,则非微尘众,是故佛说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则非世界,是故佛说三千大千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是故佛说一合相。”佛言:“须菩提!一合相者,则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何以故?须菩提!若人如是言:佛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于意云何?是人所说,为正语不?”须菩提言:“不也!世尊!何以故?世尊!如来说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即非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是名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须菩提!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如是不住法相。何以故?须菩提!所言法相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论曰:此下为(6)“行住净”中B、破名色身自在行住故。

  经言“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微尘,”如是等,于中细末方便,乃无所见方便等,此破如前说,应知。经言“彼微尘众甚多,世尊!”者,是细末方便。经言“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等者,是为无所见方便。

  此说有何义?若微尘众第一义是有者,世尊则不说非聚。经言“佛说微尘众,则非微尘众,是故佛说微尘众”,以此聚体不成故。若异此者,虽不说亦自知是聚,何义须说。

  经言“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等者,此是无所见方便,此破名身,亦如前说,应知。于中“世界”者,谓明众生世故,彼唯名身得名故。

  经言“若世界实有者,则是一合相”者,于中为咛说;若世界若微尘界故,有二种抟取:谓一抟取及差别抟取,众生类众生世界有者,此为一抟取;微尘有者,此为差别抟取,以取微尘众集故。

  经言“如来说一合相则非一合相”等者,此上座须菩提安立第一义故,世尊为成就如是义故,经说“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等。此何所显示?世言说故有,彼抟取第一义故。彼法不可说,彼小儿凡夫如言说取,非第一义,已说无所见方便,破义未说,无所见中入相应三昧时不分别,谓如所不分别,及何人何法何方便?云何不分别?此后具说。

  经言“须菩提!若人如是言,佛说我见”等,以等显示如所不分别。云何得显示?如外道说我,如来说为我见故,安置人无我;又为说有此我见故,安置法无我,若有彼我见是见所摄如是观察菩萨入相应三昧时,不复分别,即此观察为入方便。

  经言“须菩提!菩萨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此显示无分别人。

  经言“于一切法”者,此显示于何法不分别,经言“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者,此显示增上心、增上智故,于无分别中知见胜解,于中若智依止奢摩他故知,依止毗皱舍那故见。此二依止三摩提故,胜解以三摩提自在故,解内攀缘影像彼名胜解。

  经言“如是不住法相”者,此正显示无分别。

  经言“所言法相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者,此显示法相中不共义及相应义,如前已说,如是一切住处中,相应三摩提方便亦尔,应知。欲愿及摄散二种如前所说,更无别义,是故不复说其方便。

 

  【“须菩提!若有菩萨摩诃萨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菩萨心者,于此般若波罗蜜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他人说,其福德胜彼无量阿僧祇。云何为人演说而不名说,是名为说。”尔时,世尊而说偈言:“一切有为法,如星翳灯幻,露泡梦电云,应作如是观”】

 

  论曰:此下为(6)“行住净”中C、不染行住,于中二种:(A)为说法不染,(B)为流转不染。

  (A)为说法不染故,经言“须菩提!若有菩萨摩诃萨,以满无量阿僧祇世界七宝”如是等,此何所显示?以有如是大利益故,决定应演说,如是演说而无所染。

  经言“云何为人演说而不名说,是名为说”者,此有何义?显示不可言说故,不演说彼法,有可说体应如是演说,若异此者,则为染说,以颠倒义故,又如是说时,不求信敬等,亦为无染说法。

  (B)为流转无染故,经说“偈言:一切有为法,如星翳灯幻”等,此偈显示四种有为相:a、自性相,b、者所住味相,c、随顺过失相,d、随顺出离相。

  于中a、自性相者,共相见识此相如星,应如是见。何以故?无智闇中有彼光故,有智明中无彼光故。

  人法我见如翳,应如是见。何以故?以取无义故。识如灯,应如是见。何以故?渴爱润取缘故炽然。

  于中著b、所住味相者,味著颠倒境界故,彼如幻,应如是见。何以故?以颠倒见故。

  于中c、随顺过失相者,无常等随顺故;彼露譬喻者,显示相体无有,以随顺无常故;彼泡譬喻者,显示随顺苦体,以受如泡故。

  若有受皆是苦,以三苦故,随有应知,彼苦生故,是苦苦;破灭故,是坏苦;不相离故,是行苦。复于第四禅及无色中,立不苦不乐受,以胜故。

  于中d、随顺出离相者,随顺人法无我,以攀缘故,得出离故。说无我以为出离也。随顺者,谓过去等行,以梦等譬喻,显示彼过去行,以所念处故如梦。现在者不久时住,故如电,未来者彼监恶种子似虚空,引心出,故如云。如是知三世行转生已,则通达无我,此显示随顺出离相故。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菩萨摩诃萨、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乾闼婆等,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论曰:偈言

  若闻如是义  于大乘无觉

  我念过于石  究竟无因故

  下人于深法  不能觉及信

世人多如此  是故法荒唐(编者注:“唐”一本作“废”)

(排版 王建新)

金刚经•偈颂•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论颂

无著菩萨造

唐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胜利益应知 于身并属者

得未得不退 谓最胜付嘱

于心广最胜 至极无颠倒

利益意乐处 此乘功德满

六度皆名施 由财无畏法

此中一二三 名修行不住

为自身报恩 果报皆不著

为离于不起 及离为余行

摄伏在三轮 于相心除遣

后后诸疑惑 随生皆悉除

若将为集造 妙相非胜相

三相迁异故 无此谓如来

因与果甚深 于彼恶时说

此非无利益 由三菩萨殊

由于先佛所 奉持于戒学

并植善根故 名具戒具德

能断于我想 及以法想故

此名为具慧 二四殊成八

别体相续起 至寿尽而住

更求于余趣 我想有四种

皆无故非有 有故不可说

是言说因故 法想有四种

由彼信解力 信故生实想

不如言取故 取为正说故

佛了果非比 由愿智故知

为求利敬者 遮其自说故

证不住于法 为是随顺故

犹如舍其筏 是密意应知

化体非真佛 亦非说法者

说法非二取 所说离言诠

自受为他说 非无益集福

福不持菩提 彼二能持故

得自性因故 此余者是生

唯是佛法故 能成最胜福

不取自果故 非可取可说

解脱二障故 说妙生无诤

在然灯佛所 言不取证法

由斯证法成 非所取所说

智流唯识性 国土非所执

无形故胜故 非严许严性

譬如妙高山 于受用无取

非有漏性故 亦非是因造

为显多差别 及以成殊胜

前后福不同 更陈其喻说

两成尊重故 由等流殊胜

烦恼因性故 由劣亦胜故

彼果胜苦故 难逢胜事故

境岸非知故 于余不共故

是甚深性故 胜余略诠故

胄族高胜故 望福福殊胜

彼行堪忍时 虽苦行善故

彼德难量故 由斯名胜事

由无恚怒情 不名为苦性

有安乐大悲 行时非苦果

生心因不舍 是故应坚求

谓是得忍边 及此心方便

应知正行者 是利生因故

于有情事相 应知遍除遣

彼事谓名聚 最胜除其想

诸世尊无比 由真见相应

果不住因位 是得彼果因

世尊实语故 应知有四种

立要说下乘 及说大乘义

由诸授记事 皆无有差别

不得彼顺故 是非实非妄

如言而执者 对彼故宣说

常时诸处有 于真性不获

由无知有住 智无住得真

无智犹如闇 当闲智若明

能对及所治 得失现前故

由如是正行 获如是福量

于法正行者 业用今当说

于人有三种 受持闻广说

义得由从他 及已闻思故

此谓熟内已 余成他有情

由事时大性 望福福殊胜

非境性独性 能依是大人

及难可得闻 无上因增长

若但持正法 所依处成器

蠲除诸业障 速获智通性

世妙事圆满 异熟极尊贵

于此法修行 应知获斯业

由自身行时 将已为菩萨

说名为心障 违于无住心

授后时记故 然灯行非胜

菩萨彼行同 非实由因造

无彼相为相 故显非是妄

由法是佛法 皆非有为相

谓以法身佛 应知喻丈夫

无障圆具身 是遍满性故

及德体大故 亦名为大身

非有身是有 说彼作非身

不了于法界 作度有情心

及清净土田 此名为诳妄

于菩萨众生 诸法无自性

若解虽非圣 名圣慧应知

虽不见诸法 此非无有眼

佛能具五种 由境虚妄故

种种心流转 离于念处故

彼无持常转 故说为虚妄

应知是智持 福乃非虚妄

显此福因故 重陈共喻言

谓于真法身 无随好圆满

亦非是具相 非身性应知

于法身无别 非如来无二

重言其具相 由二体皆无

如佛说亦无 说二是所执

由不离法界 说亦无自性

能说所说虽甚深 然亦非无敬信者

由非众生非非生 非圣圣性相应故

少法无有故 无上觉应知

由法界不增 清净平等性

及方便无上 由漏性非法

是故非善法 由此名为善

说法虽无记 非不得应知

由斯一法宝 胜彼宝无量

于诸算势类 因亦有差殊

寻思于世间 喻所不能及

法界平等故 佛不度众生

于诸名共聚 不在法界外

若起于法执 与我执过同

定执脱有情 是无执妄执

不应以色体 唯如来法身

勿彼转轮王 与如来齐等

即具相果报 圆满福不许

能招于法身 由方便异性

唯见色闻声 是人不知佛

此真如法身 非是识境界

其福不失亡 果报不断绝

得忍亦不断 以获无垢故

更论于福因 为此陈其喻

彼福无报故 正取非越取

彼福招化果 作利有情事

彼事由任运 成佛现诸方

去来等是化 正觉常不动

彼于法界处 非一异应知

微尘将作墨 喻显于法界

此论造墨事 为彰烦恼尽

非聚非集性 显是非一性

于彼总集性 明其非异性

不了但俗言 诸凡愚妄执

断我法二种 非证觉无故

是故见无见 无境虚妄执

由此是细障 如是知故断

由得二种智 及定彼方除

陈福明化身 非无无尽福

诸佛说法时 不言身是化

由不自言故 是其真实说

如来涅槃证 非造亦不殊

此集造有九 以正智观故

见相及与识 居处身受用

过去并现存 未至详观察

由观察相故 受用及迁流

于有为事中 获无垢自在

 

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

 

 (排版 | 王建新)

《人世间》总005:关注道德—— 论佛教人天乘善法与儒家道德思想之差异

                                                                                             •  释 界 文

 

在公元前五世纪左右,世界的东方几乎同时升起了两颗灿烂的巨星,那就是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和儒家的奠基者孔子。他们所创立的两大思想体系——佛教和儒学,对整个东方文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佛教与儒家探讨的对象都是人,都提出了通过个体道德修养实践达到人生最高理想境界的方法。相比之下,佛教侧重于对世俗人生的超越和对个体终极圆满境界的追求,而儒家则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重视个体修养与世俗社会生活的和谐统一。应该说,二者有着根本的不同。虽然佛教重在出世,但并未一概否定现实人生。为适应众生的根基,释迦牟尼佛也开演了以指导世间生活为主的人天乘善法。

佛教传来中国以后,为了与中国的国情相适应,使佛教在有着深厚儒家文化底蕴的中国得以生根和发展,不少人都曾致力于对佛儒的会通。东晋著名的儒家学者、文学家孙绰作《喻道论》,提出了“周孔即佛,佛即周孔”的口号,站在儒士的立场,从思想上调和、会通佛儒;华严祖师宗密以“五常”(仁、义、礼、智、信)配佛教的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饮酒、不妄语),从道德规范的角度将佛儒进行类比。在一般人看来,更是觉得儒佛都是劝人为善,在世间法这一块似乎没有多大区别。然而,如果我们深入研究和考察就会发现,虽然同样是讨论世间善法,但佛教人天乘善法仍与儒家道德思想有着本质的差异。本文着重从原始佛教的基本经典《阿含经》与直接记录了孔子言行的《论语》这两部典藉进行比较,将佛教人天乘善法与儒家道德思想的主要差异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道德建立的基础不同

佛教的人天乘善法建立在因果的基础上,指出有因必有果,如影之随形。《增一阿含经》说:“夫人作善恶,行本有所因;彼彼获其报,终不有毁败。夫人作善恶,行本有所因;为善受善报,恶受恶果报。”认为所有的善恶行为都会形成果报,善业产生好的果报,恶业产生坏的果报。因果自作自受,即使父子亲人也不能互代。因此,每个人都应对自己身、口、意的造作负责。而孔子则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这里的“天命”是指冥冥中操纵一切的主宰者的意志;“大人”指周天子及各国的诸侯;“圣人之言”就是文王周公相传下来的典籍训诰。可以看出,孔子所谓的“君子”,是以对天命和周制的服从为条件,而统治者正是天的代言人。因此,孔子所说的道德,其基础实际上是统治阶层的意志。

佛教的善法以因果为基础,必然与人的具体行为息息相关。人们为了离苦得乐,必然要主动约束自己,断恶修善。不论国王或普通百姓,在因果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人可以拥有特权。即使贵为一国之君,做了恶也同样要受到因果的惩罚。儒家的道德则不同,不论是谁,只要占据了统治地位,就可自称天子,堂而皇之地要求他人服从,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种道德实际上已变成统治者利用的工具,时至今日,国人还常常将“民不与官斗”挂在嘴边。这种不平等的思想,实际上是对人性的践踏。究其根源,正是出自千百年来占据国人思想的儒家道德观念。

二、善恶的标准不同

《中阿含经》中,波斯匿王曾经问阿难:什么是善的身行。阿难回答说:“谓行身行不自害、不害彼、不俱害,觉、慧、不恶相助、得涅槃,趣智、趣觉、趣至涅槃。”可见,佛教所说的善有两方面的内涵:一是要尊重众生,不侵犯或损恼众生,进而帮助乃至度脱众生;二是排除一切不利于自我修持的思想、言论和行为。佛陀在《杂阿含经》中指出有十种不善:杀生、偷盗、淫欲、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欲、嗔恚、邪见。这些行为都会导致对自他的损害和生命的堕落,因此认为是不善,反之即是十种善业。

孔子则提出“克己复礼为仁”,“仁”的标准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把“礼”作为衡量善恶是非的标准。孔子所说的“礼”是指周礼,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宗法等级制度。他认为这种宗法等级制度是不可触犯、高于一切的。一切行为只要符合“礼”就是善的,甚至不需要看行为本身的性质。他说:“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即使父亲犯了罪,儿子为了尽孝道,必须隐瞒父亲的罪行。反过来,父亲也要隐瞒儿子的罪过。孔子认为这种互相包庇就是最公正无私的道德,臣对君也是如此。鲁昭公娶同姓女子为妻,违背了周礼,当别人问孔子昭公是否知礼时,孔子却回答说“知礼”。直到别人指出鲁昭公违礼的事实,孔子也不分辩,只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他自己把错误包下来,始终不提昭公的错误。

而佛教认为,凡对别人造成损害的行为就是恶行,即使为了父母去行恶,同样也会受到苦报。《中阿含经》记载,舍梨子问梵志陀然:“若使有人为父母故而行作恶,因行恶故,身坏命终,趣至恶处,生地狱中。生地狱已,狱卒执捉极苦治时,彼向狱卒而作是语:‘狱卒!当知莫苦治我!所以者何?我为父母故而行作恶。’云何,陀然!彼人可得得从地狱卒脱此苦耶?答曰:‘不也。’”可见,佛教并不认为伦理关系可以超越于因果之上。

以因果与轮回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佛教,认为众生平等,乃至要尊重动物的生命权利,不可以随便杀害它们。《杂阿含经》中,佛陀告诉准备杀生祭祀的长身婆罗门:“云何为身刀剑生诸苦报?谓有一大会主造作大会,自手伤杀尔所特牛,乃至杀害种种细虫,是名身刀剑生诸苦报。彼大会主,虽作是念,种种布施,种种供养,实生于罪。”如果不断除自心的贪嗔痴,而妄想以杀害众生作为祭礼来为自己求福,只会造下罪业,反增苦报。

但孔子则相反,认为礼比生命更重要。当子贡想把每月祭祀时用的活羊去掉时,孔子对他说:“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与佛教相比,二者的差别何其明显!

三、道德实践所追求的目标不同

儒家道德修养的理想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基于追求个人道德品质的完善和家庭、社会伦理秩序的和谐与稳定,没有超出现实人生。而佛教的人天乘善法虽然也是指导现实生活,但并不以世间生活的富足安乐为究竟,甚至不以升天享乐为目标。因为天道的生活太过享乐,不利于修道,并不值得羡慕。而有苦有乐的人间更有利于修行,因而也更值得重视。佛教的善法最终指向智慧和解脱,其道德实践的重心在于断恶修善,首先要不堕恶道,生在善处,以利于进一步修习佛法,出世解脱,即“先说端正法,后令入佛智”。

从维护纲常伦理出发,孔子认为孝便是对父母的服从:“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当孟懿子向孔子请问孝的含义时,孔子回答说:“无违。”而佛教虽然也提倡孝道,要求奉养承事父母,敬爱国王,但修证圣法的出家沙门却不必礼拜父母和国王,相反,可以接受国王和父母的礼拜。这在儒家看来实在是极大的不忠不孝。当佛教传入中国后,为了“沙门不敬王者”,曾引发极大的争论,一些保守的儒者甚至因而提议灭佛。这些都反映出儒佛道德追求的根本不同。

综上所述,虽然孔子的儒家思想与释迦牟尼佛所提出的人天乘善法都是强调现实人生中的道德修养问题,但由于二者建立的基础不同、善恶的标准不同、追求的目标不同,因而其道德观也有着截然不同的鲜明特色。佛教道德是以因果为基础,提倡平等,尊重个体的生命和权力,追求究竟的智慧和解脱;而儒家道德是建立在天命观的基础上,重视以周礼为代表的宗法伦理制度,因而其道德取向有阶级与亲疏的不同,重礼而轻人。

在当代平等、博爱、尊重人权的思想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和倡导的社会环境下,儒家道德思想虽然在维护社会秩序和家庭伦理方面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重视平等、尊重生命、尊重自他权利的佛教道德观将更适合时代需要,更具有现实意义。在强调“以德治国”的今天,如果人人能以因果作为衡量自己言行的准则,“不自害、不害他、不俱害”,社会上自然就会少了暴力、欺诈和种种的不平等;维护社会稳定,实现自他和乐,建设人间净土也将不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