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我的人生

行戒

 

我是信仰佛教的。我认为我的信仰完全是我的人生经历与在无始轮回中的一点善根成熟后的必然结果,没有这些经历,没有这个具体的我及所拥有的习气和性格,就不可能有我的信仰。

在众多的信仰对象中,我选择了佛教,这是因为佛教和我特别有缘。刚开始的时候,我接受的都是对宗教排斥的教育,大家都认为佛教是迷信,这样我也敬而远之。但是我觉得我从内心来讲,还是对佛教很有兴趣,就象冥冥中有什么主宰着我一样,使我与佛教结下了不解之缘。这还得从我的经历说起。

一九七六年,是一个不太寻常的年份,而我就出生在这个年代。小时候的我就身体孱弱,并且总是多灾多难,所以总是离不开医院。而家庭的变故使我幼小的心灵很早就蒙上了一层抹也抹不去的阴影。经历磨难有时候会使人考虑很多问题,所以在那个时候,就有过种种的思考。睁开一双好奇的眼睛,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我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如此等等的怪念头经常会让我感到好奇。

或许因为自己的念头总是很奇怪,所以也比较注意从传统的文化知识中寻找答案。现在回想起来尽管别人对佛教充满了误解,但我一直认为佛教在历史上存在这么久,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所以我还保持着对于超越现实意义的宗教一份感情。那个时候,家中偶尔也有一些气功、易学、道教等等的书籍,我也偶尔翻翻,大致有个了解。说起来,在童年时的这些都影响着我的内心世界。多多少少接触了一些传统文化,使我决心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回想过去那段难忘的日子,当时的许多幻想和憧憬给我构成了一幅幅在大脑中定格的画面和场景,一直贯穿我生长的经历,使我久久不能忘怀。可以说,在我悲伤、痛苦、彷徨、甚至是对于一切失望时,它们就象一盏盏明灯,让我看见希望。我对生活的信心就是建立在这种初级的还比较模糊的信念中。

然而我对佛教最初的比较清晰的理解是从小时候看过的《西游记》和《济公》传中的来的,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有着浓厚的兴趣。白天我凝望着天上的白云,思绪万千;夜晚我仰视星空,浮想联翩。

慢慢的我也长大了,我也变得喜欢往庙里跑了,离家不远的“达摩洞”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种静谧、安宁、清凉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想要出家的愿望时常在心中涌动。有一次,我甚至在梦中看见了观音菩萨,这都给我以信心。有几次,我甚至准备离家出走去出家,可是终于由于种种障碍未能如愿。

一九九五年我考上了大学,虽然上了大学,但是我并不觉得快乐,每每自觉在自己的笑容下面总有一些勉强,并未远离烦恼的我,依然经历着各种痛苦。大概是在一九九六年,我又一次经历了来自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压力,我的心情一如武汉连绵的阴雨天。在这种状态下,我不禁痛定思痛,想要找一条究竟的道路。在种种心态支配下的我,于一次来到武汉的归元寺时,跪在大雄宝殿,种种思绪一时齐集心头,种种酸甜苦辣让我慨叹万千,一种从未有的勇气和大悲的力量支配着我,我不禁在佛前郑重立下誓言:愿尽此一生为佛弟子。愿佛祖保佑弟子早日走入佛门。于是,灰暗的日子似乎也变得特别起来,心中的光亮似乎被点燃了,它足以驱除我内心的昏昧和黑暗。为了出家学佛,我开始了不懈的努力。

就在当天,有一位道友很热情的为我真正的讲了很多佛教的道理并且借了很多经书给我看,我明白小时侯建立起来的那种信仰还是迷信的成份多,所以也开始真正的学习佛法知识。通过学习,我感觉自己犹如干旱的田地得到甘霖滋润,饥渴的小孩得到母乳的喂养,改变了自己人生中许多观念。对于未来,不再是消极逃避,而是充满了光明和希望。由于当时的情况和家人的阻挠,我未能及时出家,但我并未间断学佛的努力。为了忏除自己深重的业障,我随喜参加了金刚萨垛修法如意宝珠等共修活动,从而进一步使身心得到安养。这么多年一路辛苦的走过来,一直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真得感谢三宝慈悲加持,经历了重重苦难的我,终于在我工作两年多后,一个特殊的因缘来临,我终于可以辞去工作来到西园寺专心学佛。在西园寺的学习,不再等同于以往一个人的慢慢摸索,在这里学到了真正的佛法知识,树立了正知正见,渐渐的领悟佛法的真谛,心中的法喜渐渐生长壮大。

信仰佛教使我的人生就不再迷茫,因为人世间的种种苦难都是缘起缘灭的,掌握这一原则我们就应该以洒脱的精神面貌去面对生活,而且我知道这种状态其实就是无始以来的业力,是它让我生活在一个无形的圈子里。以致于有了一个种种不足却无法改变的我,就有了一个在别人眼里出现的我,要改变这种错误的存在状态,只有以积极的精神去改变它。就象我的许多朋友一样,他们都生活固有的见解中,虽然他们时常也会烦恼,可是就没想过,自己是否成为被愚弄的对象。在缺乏智慧与观照的人生路上,为贪嗔痴三毒缠缚,活的疲惫不堪。在我的影响下,外婆、母亲、包括弟弟妹妹都皈依于佛教,我希望更能把佛教能介绍给每一位朋友。在我的天性中,总有一种趋向于佛教的感情力量,这种力量是无法解释的,或许它是我无始以来生命的积累,以致于引起我对生命的关注。这种力量推动我使我积极的走到信仰的路子上来,而且通过对佛法的学习,使我明白了不少道理。因为佛法实际上是反对个人崇拜的,它强调的是我们的慧解脱,佛陀的说教更是说明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这是多么慈悲的开示啊,佛陀从来不象别的神教者,高高在上,佛陀更不以救世主自居。佛教也不是消极的把希望寄托于来世,佛教从一开始,就关心人生问题,就把解决人生之急要作为佛法的重点。佛教的“四谛”法从人生皆苦入手,进而找出痛苦的根源和摆脱痛苦的方法。可以说,佛教的信仰是离不开人生这个主题的。佛法就象博大精深的海洋,远远超出世间一切科学知识,循着佛法的大道,我们不但可以了达事物的真相,而且可以解脱烦恼,到达究竟解脱的彼岸。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每当我从佛法的学习中有所得时,内心是无比欢喜的,也就能体会孔子这句话的含义了。

信仰在人们精神世界中的强大活力。无论是求生存还是图发展,缺乏信仰的支撑是难以想像的。正象华智仁波切说的:“显现上的一些挫折实际上成了值遇佛法的因缘。”这句话对我来说是很合适的。所以,我感谢这一切,我选择了佛教,皈依于大智大悲的佛陀,依于佛法的智慧一定可以趋于解脱的彼岸,可以说,这一切让我感到无比的荣幸。

信仰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明灯,点亮我心中希望的明灯,给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使我在遇到种种挫折磨难时,能有从容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切。而正确的走上信仰佛法的道路,又是三宝加持的力量和前世所种善因成熟的结果。依循着佛法的真谛,我觉得我的眼界变开阔了。而且,我觉得这些只是我入佛因缘罢了,放下心头的结,到头来再看哪里还有什么磨难?想一想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磨难,很难想象我还会找到这条佛法的大道,恐怕也很难发起真正的出家之心来。

总的来说,正是苦难,使我找到了佛法的大道,可以说我的命运与我的信仰根本就是互为因果密不可分的。在未来的修行路中,我一定会珍惜这难得的人身和佛法难闻的机缘,用佛法做人生的筏,向着解脱的方向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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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之前

 小山

 

“你为什么出家?”

有些人这样问我。他们问的时候,恭敬中又有好奇。在出家的前后,我也常问自己,但每一次的答案都不一样。有时觉得一切都是原因,有时觉得一切都不是原因,只觉得出家是很自然的事。

“是不是在感情上或者事业上遇到挫折?”

他们又这样提醒我,因为他们认为总不会无缘无故吧。确实如此,没有任何事是无缘无故的。

出家之前,我在广州。

因为雪莲在广州。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一直很要好。上大学时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彼此也一直联系着。大学毕业后,她在广州找到一家接收单位,而我分到了宜昌。在她再三催促下,一年后我来到了广州,经过一番折腾,找到一份薪水一般却很轻松的文职工作。而后的工作之余,我和雪莲手拉手,几乎逛遍所有的大街小巷。每逢过年,我们一起回家。妈很喜欢她,每次她来,妈就做最好吃的。雪莲前后去过我家很多次,邻居常开玩笑,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不急,她们可急着要吃喜糖呢。我笑,她也笑。

雪莲漂亮,聪明,泼辣。开始是办公室文员,由于工作尽职尽责,老板和同事对她屡加赞赏。后来在老板的鼓励和指点下,她开始接触客户部的业务,慢慢地也就做上了手。这时她有了成就感,也越来越自信。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成了她的座右铭。而后不到一年,她晋升为客户部的经理,原来那些叫她黄毛丫头的老手都成了她的部下。

我则默默无闻,一直以来就是公司企划部的文案人员,不上不下。假日里闲着无聊时,只是顺手翻翻床头上的《六祖法宝坛经》、《道德经》和《周易参同契》,偶尔也打打坐。我是在大学时受了一位气功迷的影响,那一年几乎每晚都要盘腿静坐半个钟。那位气功迷有很多气功和佛道方面的书,正是在那时,我第一次见到这三本书,一看就不能放下,死皮赖脸地要了过来。以后,我一直带在身边。

她的应酬慢慢多了,有时难得见到她的踪影。我口里没说,可心里不好受。两人开始为一些小事吵嘴。有时我也心血来潮,弄出几篇文章寄给报刊,可每次都是有去无回。有一次我骂那些编辑有眼无珠时,雪莲说:“迂腐的人还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我吭了一声,说:“是啊,现在的人都忙着往钱眼里钻,哪还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就只有你这个穷光蛋知道好坏了?”

我又吭了一声。

“你的那些什么道啊、无为啊、空灵啊,不能吃不能穿不能住。”她拍着床头上放着的那三本经书,一字一顿地说:“现实点,不要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考研吧。”

她不是第一次劝我考研,而我始终没动静,她一直耿耿于怀。我说过不想考研,只想做个平凡人。这次她却不依不挠,将我一军:

“为了我,行吗?”

我倒到床上,没有回答。

她突然抓起经书“啪”地扔到我身上,提起手袋就走,走到门口时还在门上重重地踢了一脚。

她的工资以前就比我高,升职以后,她一个月的顶我三个月的。做了经理后,她穿着变得入时了,服饰都讲求名贵,应酬越来越多,经常陪同她的老板出入豪华场所。花钱大方了,派头足了,一言一行,都有贵族的风范。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无形中就有了隔膜,时不时吵上几句,再难找回当初的感觉了。我知道,明天的太阳不再是今天的了。

又一年后,她的公司为了拓展北方市场,老板安排她一同去北京,由她管理那边的业务。我问她能不能不去,她说不去是傻瓜,为此我们大吵了一场。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我约她又来到以前我们常来的公园。公园里山青水秀,绿草如茵。我们默默地走着,都等着对方开口说话,但谁也没有说话。

又走到我们常坐的草地,她说:“坐一会儿吧。”

她坐下来,我也坐下来。我低着头,手拨弄着草尖。时值初夏,草儿长得正茂,厚厚的象地毯。我说:“这草真好。”

雪莲说:“好吗?只能让人踩在脚底下。”

我沉默。

她又说:“不过你也许是对的,只是我站到了另一个立场。人与人的不同,或许就是立场的不同,选择的不同。”

我说:“你到北京后,要照顾好自己,那边天还凉,多穿点衣服。”

“这话我都听烦了。”

“有什么困难,记得打电话。”

“困难我只会留给自己,不防碍你成仙。”

第二天,她去了北京,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联系。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真正发生时,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就那几天,茶饭不思,班也没上,什么也不想做,只是蒙头大睡。

一个月后,我再看《坛经》时,忽然有了新的认识。对世间一切,如果爱得越深,它们就越会对自己构成伤害;对世间一切越想占为己有,痛苦烦恼也就越多。只有人我都放下,才能自在,才得安隐。以往的事到此就淡忘了。这以后,我终于有时间安于静坐。

回想起来,差不多有三年没有静过。

有一次我无意中逛到中山图书馆,发现这里的藏书很丰富,各类的都有。我的工作很清闲,又有双休日,图书馆于是成了我消磨时间的地方。有时一泡进去,就是一整天。许多书,都是随心所欲地翻一翻,没有做笔记,也不想要记住什么。医学、心理学和宗教等部类,无论古今中外,都是我感兴趣的。在这里,我第一次看了《圆觉经》、《法华经》、《金刚经》和《心经》。看了这些经以后,心量变大了,言行柔软了,周身时时洋溢着愉悦。由于《心经》短小,我抄了一份,随身带着。从此,其它非佛教类的书我就很少再看了。

在广州的第四年七月份时,高中同学智勇要来我这里住。他在大学毕业后第二年考上了研究生,趁暑期来广州实习。我们大学时同在武汉,属于铁哥们那种,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他考研,是为了奔个前程。来广州实习,是为了找机会将来留在这里。在广州站接他的时候,他一大把络腮胡子,戴着墨镜,一见面就朝我Hello。两年没见,我都差点没认出他来。回到我的住处,当看到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锅碗瓢盆胡乱地挤在一起时,他嚷了起来:“兄弟!你在这里是怎么混的?”

来之前,他已跟南方日报社联系好了。报到后,头几天没什么事,后来就要加班了。他晚上回来,经常一脸倦意,吃完饭洗了澡,倒到床上就立即呼噜了。我睡前一般要坐个几十分钟,有时坐后睡意又没有了,于是又翻翻书。

有一次我正在静坐,他突然醒了,似乎睡了个饱,睁眼瞅着我。

“喂!你现在功力怎么样了,奇经八脉通了吗?”他突然问。

“我不是在练气功。”

“难道你是在想女人?”

见我没吭声,他坐了起来,突然笑了,“女朋友飞了,想当和尚了?”

“她走了,我正好落个清静,清静让人觉得安稳。”

“和尚庙里最清静。”他又笑。

“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可笑?”

“世上的一切都可笑。”

“你为什么不考研?”

“太累了。”

“你不想挣钱?”

“怕钱咬手。”

“都是那些经书把你害的。”

“那些都是好书。”

“它只能让人消极。”

“人本来就很脆弱。”

“这就是你泡图书馆的收获?”

“我没有收获。”

“你泡成了白痴?”

“白痴没有分别心,他至少无忧无恼。”

他伸手摸我的头顶,说:“可怜的孩子,你中毒太深了,趁早觉醒吧,回头是岸。”

我笑了,双手合十,“谢谢菩萨指点。”

他瞪起眼来,“我怎么成了菩萨?”

“每一个人都是菩萨。”

“我也是菩萨?哈!哈哈!哈哈哈!”

“你没有这个自信,因为你不认识你自己。”

“笑话!天大的笑话!”

“不是笑话,这是真实。”

“那你相信我能保佑你?”

“不能。”

“这也算菩萨?”

“菩萨是给别人自信,不是给别人保佑。”

“什么是自信?”

“相信自己能给自己做主。”

“你现在不能自己给自己做主?”

“不能。”

“那每天都是哪个蠢货在指挥你吃饭睡觉?”

“贪欲。”

“贪欲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

“难道是我的?”

“也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

“是无明的。”

“什么是无明?”

“无明是愚痴。”

“你承认你愚痴?”

“对。”

“天呐!原来我一直在跟一个痴人说话!”他躺下了,“我要睡觉。”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当了和尚,你怎么想?”

一听这句话,他从床上弹了起了,叫道:“不会这么夸张吧?你是哪根筋搭错了?白痴!疯子!不可理喻!不可救药!”他倒到床上,“睡觉了!希望明天早上醒来,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没有去看太阳是不是还从东边出来,却喊着今天一定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明天就让我们结婚。在结束一个半月的实习就要回校的那一天,他还板着脸对我嚷:“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赶快给我找个嫂子。你要是觉得我是臭狗屎不够资格做你的兄弟,去把头剃光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一见到光头就来气!一见到光头就想用棒子使劲敲!”

我当然不信他会真的拿棒子敲我的头。又过了一年,有一天我突然辞职,然后只身向北,在河南一家寺院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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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与我的人生

界文

 

谈到信仰,我想先对信仰的概念作一个界定。法国哲人伏尔泰说过:“信仰是去相信一些你理性里认为不真实的事情。因为假使你的理性承认了它,这就无所谓盲目信仰的问题了”。他的这种观点也代表了现在很多人的看法,总是认为信仰是对神或是某种理论、主义的盲目崇拜,是非理性的,知识会破坏信仰,因为它建筑在不可知之上。

而我在这里想谈的信仰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信仰。圣严法师说:“佛教的信仰是纯理性的,也是纯伦理的。佛教徒对于佛陀的崇拜相同于子女对父母的孝敬,是出于报恩的情怀。一个正信的佛教徒决不会是为了避祸致福而崇拜佛陀。”因此从这个角度看,“信”即是“信服”,“仰”即是“崇敬和向往”。我们在经教中认识佛法理性的特点,从佛陀和历代圣弟子们的行证中增强信心,在躬身实践的过程中不断增上。这种信仰来自于理性、知识和经验。它象一座灯塔,在生死大海中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它象神奇的魔法石,使最平凡的生活也能变得充满意义。

在我没有信仰的那些日子里,感觉自己犹如一叶浮萍。随波逐流,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没有努力的方向。在浑浑噩噩中,盲目地追逐那些物欲的享受和刺激。可是毫不例外的,在短暂的满足之后,马上又产生了更大的空虚和更强烈的欲求。在追逐、厌倦再追逐的恶性循环中,任意地挥霍着自己的生命。我不满意这种颓废的、毫无意义的生活,却又不知如何冲破它,这使我烦躁、苦闷。

真正解除了我的困惑的,还是佛法。佛陀告诉我们,生活并不仅仅是为了活而活着,它的意义也不在于欲望的满足,声名的显赫。生命的意义在于不断地自我提升和自我完善,“向上、向善、向光明、向解脱”。我们也明白了,在无尽的生死轮回中,我们每一个个体的生命其实与一切众生的生命是融为一体的,我们的每一个努力,哪怕是很微小的,对于别人,乃至对于宇宙间的一切众生都是有意义的。在看似平凡的生活里,每一个举手投足,每一次起心动念,都会留下痕迹。了悟了佛法的真谛,我们的生命犹如一滴水融入大海,永远不会干涸。

在滚滚的生死洪流中,我们驾驶着生命之舟,以信仰之光照亮前程,沿着千百年来古圣先哲们走过的航线起程。终点虽还很远,路——已在脚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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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法为赠礼

阿姜查尊者

 

 

(这是公元一九七七年十月十日在国际丛林寺院,对聚集的西方僧侣、沙弥和在家弟子所作的开示。这篇开示供养给正好从法国来访的,当中一位比丘的父母)。

 

很高兴你们有机会来参访巴蓬寺,并且探望在这儿的出家儿子。可是我很抱歉,没有什么礼物可以送给你们。在法国,物质上的东西已经很多,不过,有关“法”的却非常少。我曾去那里看过,那儿的确没有能为人们带来安祥与宁静的法,有的只是一些不断使人心迷乱和困扰的事物。

 

法国物产丰饶,有那么多的事物,从色、声、香、味、触上,带给人们感官的诱惑,又由于对“法”的无知,人们便只有被迷惑了。因此,今天我想要供养一些“法”给各位带回法国,当作是巴蓬寺和国际丛林寺院送给你们的礼物。

“法”是什么?法能够斩断人类的问题和困难,使之逐渐减少至无!那所谓法的,应该遍及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去学习——那是为了一旦有“法尘”(注一)升起时,我们能够去处理和超越它。

 

无论是住在泰国这儿或是其他国家,我们都有同类的问题,如果我们懂如何去解决,我们将会不断地被困在痛苦和烦恼当中。解决问题必须靠智慧,而要拥有智慧便得开展和训练我们的心!

谈到修行,其实一点儿也不远,就在我们身心的当下!西方人和泰国人一样,都有身和心。有混乱的身、心,表示是一个混乱的人;有祥和的身、心,就是一个祥和的人。

事实上,这心就像雨水,在自然的状态下它原是纯洁的:如果我们将绿色颜料滴到清澄的雨水里,它就会变绿;如果是黄色的颜料,那么它就会变黄。

 

心的反应也是如此。当舒适的法尘,“滴”进了心,这心就会舒适;而当法尘是不舒适时,心也会不舒适,这心会变得“混浊不清”,就像染了色的水一般。

当澄净的水接触到黄色时,它会变黄;当它接触到绿色时,它会变绿。每一次,它都会改变颜色。而实际上,那些绿色或黄色中的水原本是清澄而洁净的。心在自然的状况下也是一样,是清澄、洁净而不混乱的。它会变得混乱,只因它追逐法尘;它迷失在它的情绪当中了!

让我解释得更清楚些,现在我们正坐在平静的森林里,这儿,如果没有风,树叶会保持原状静止不动,而假若有风吹时,树叶便会拍打舞动起来。心,就像那树叶一般,当它一接触到法尘,它便会依着法尘的性“拍打舞动”起来。我们对佛法的了解越少,心就会不断地去追逐法尘。感觉到快乐时,心会屈服于快乐;感觉到痛苦时,心会屈服于痛苦,它总是在混乱之中。

最后,人会变得神经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个道理!他们只是随着情绪起伏而不知如何去照顾自己的心,就像一个小孩没有父母去照料他一般。孤儿是无所依靠的,而无依无靠的孩子是非常不安全的。

同样的,如果这颗心没有受到照顾,如果没有用正见来训练或培育品格,它会变得非常麻烦而难以处理。

今天我要提供各位一种训练心的方法,那就是“业处(Kamma-tthjana)”(注二)。业(Kamma)是指“行为”,处(tthana)是指“基础”。在佛教,这是使心祥和及宁静的方法——你们可以用它来训练心,并以这受过训练的“心”来审视“身”。

 

我们的“存在”是由两个部份组成的:一是身体,一是心,就这两部份而已。所谓的“身”,能被我们肉眼所见,而“心”,相反地,是非物质的部份,只能被“内在的眼”或“心眼”“见”到。身和心这两者,都经常处在混乱的状态中。

“心”是什么?心并不真的是什么“东西”,依照传统上的说法,心就是那个能够去感觉或意识的;那感觉、接受,以及经验一切法尘的就称作“心”。当下这个时刻就有心——当我正在对你们说话时,心自认到我正在说什么;声音透过耳朵,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个经验到这些的,就叫做“心”。

 

心,并没有任何的自我或实体,也无任何的相状,它只是在“经验心理活动”,如此而已!如果我们能教导这颗心拥有正见,它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出现,它将能平静自在。

心是心,法尘是法尘,法尘并不是心,心也不是法尘。为了能让我们清楚了解我们的心和在我们心中的法尘,我们说,能接受法尘突然“啵”地闯进来的,就是心。

当心和它的对象两者互相接触时,会升起感觉。这其中,有些是好的感觉,有些是坏的感觉;有些是冷的感觉,有些是热的感觉。各式各样都有。而如果不用智慧去处理这些感觉的话,心就会被扰乱!

禅坐是开展“心”的方法,能使心成为“智慧升起”的基础。这里头,“呼吸”是生理的基础,我们称作“安那般那沙地”(anapanasati)或“观呼吸”,在这里,我们以呼吸当作我们心理的对象。我们以呼吸做为禅修的对象,只因它最简单,而且自古以来它就是禅修的核心。

当我们遇到好的禅坐机会时便盘腿而坐:右腿放在左腿上面,右手放在左手上面,保持背部直挺,然后对自己说:“现在我要放下一切的负担和烦扰!”不要有任何的事使你挂虑了,在这个时候,把一切忧虑都抛开吧!

现在,将注意力放到呼吸上,开始吸气和呼气。这时——在做观察呼吸的当下,不要刻意的使呼吸拉长或缩短,不要使它变强或变弱,只要依正常速度,自自然然的进出就可以了。等到“正念”和“自我觉醒”从心中生起时,便能清楚明白这吸气与呼气了。

放轻松,什么都不要去想,不须想东想西,唯一要做的事是将注意力放在吸气和呼气上,其他一概不管!保持正念,专注在呼吸的一进一出上,注意每一个呼吸的开始、中间和结尾。吸气时,气的开始是在鼻端,中间在心脏,结尾在腹部。呼气时,正好相反,气的开始在腹部,中间在心脏,结尾在鼻端。开展对呼吸的觉知:一在鼻端,二在心脏,三在腹部。而后,反过来是:一在腹部,二在心脏,三在鼻端。

投聚“注意力”在这三点上将可解决你一切的烦忧;只要不想其他的事,保持你的注意力在呼吸上。此时或许会有别的念头进入心中,它会想到其他的主题而分散了你的心,但可别理它,只要再次的持好呼吸当作你专注的对象就行了。心,也可能会陷入研判和探讨情绪当中,但是,继续去修行吧,继续不断地在每一个呼吸的始、中、末上保持分明。

最后,心将会无时无刻在这三点上了知呼吸。当你如此修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心和身就会习惯于这种工作。疲劳将消失,身体会感到更轻安,而呼吸也会变得越来越细密。“正念”和“自觉”将能保护住心,而且好好地看守它。

 

我们如此这般的修行,直到心变得平和、宁静,直到它成为“一”为止。所谓“一”是指“心”全神贯注于呼吸上,不从呼吸上分离开来。心将不再混乱而能够轻松自在,它将会知道呼吸的始、中、末,而且保持继续不断地专注在呼吸上。

当心变得平静时,我们就把注意力只集中在鼻端的出入息上,而不必再随着呼吸的上下,到达腹部又回来;只须专注在呼吸进来与出去的鼻端就可以了。

 

这就叫做“静心”,让心放轻松而且平静。当宁静升起时,心会“停止”,它会与它单一的对象——呼吸,一起“停止”。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使心宁静,而智慧就能够生起了。

这是一个开始,是我们修行的基础,不管身在何处,都要试着每天去练习。无论是在家中,在车子里,躺着或是坐着,都必须不断地、很小心地去觉知和看守住这颗心。

这称作“心理训练”的,必得在四威仪中练习;不单是坐着,站着、走着、躺着的时候也都要练习。重点是,我们必须知道,每一刻的心境究竟是如何?而为了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随时保持正念和清明。心,是快乐或痛苦?是混乱?是祥和?以这种方法去认识心,使心变得宁静,而当心变宁静时,智慧就会升起。

有了宁静的心,便可去观察这禅定的对象——身体,从头顶到脚底,然后又回到头顶;一遍又一遍地去做。注意察看头发、体毛、指甲、牙齿和皮肤。在这禅坐中,我们将会看到整个身体是由四种“元素”所组成的,那就是地、水、火、风。

我们身体坚硬、固体的部份,形成地大;液体和流动的部份,形成水大;体内上下通行的气体形成风大;而身体里头的温热,就是火大。

四大结合在一起,组成了我们所谓的“人类”。当身体败坏成为它所组成的各个部份时,便只剩下这四种元素了。佛陀教导我们说,没有众生,没有人类,没有泰国人,没有西方人,没有个人,最终,就仅仅是这四大而已!我们以为有个人或有众生,而事实上却什么也没有。

无论是分解成地、水、火、风,或是组成所谓的“人类”,一切都是无常、苦、无我。它们都是不稳定、不确定的,而且一直在变化的状态中——每一个刹那都不安定。

我们的身体是不稳定的,不断地在改变和变化中:头发改变,指甲改变,牙齿改变,皮肤改变,每件事物都在改变,无一不变!

我们的心也是一样,经常地在改变当中:它不是“我”或是实体,它不是真的“我们”,不是真的“他们”,虽说它或许会那么想。也许它会想到自杀,也许它会想到快乐或痛苦——各种各类的事!心,是不稳定的。如果我们没有智慧,相信了我们的这颗心,它将会不断地欺骗我们,而我们便会在苦乐之间不时的打转了。

心,是个常变化的东西;身,也是变迁不定的。它们同样都是无常,都是痛苦的来源,都是“无我”。这就是佛陀所指出的:身和心既不是众生,也不是个人,也不是自我、灵魂、我们、他们。它们仅仅是元素——地、水、火、风,四大元素而已!

一旦“心”看清了这点,它会去除对自我的执着——执著“我”是漂亮的、“我”是善的、“我”是恶的、“我”在痛苦、“我”拥有、“我”这个或“我”那个,你将能经验到和谐一致的境界,因为你会看出全人类基本上是相同的,并没有“我”,有的只是元素而已。

当你沉思默想,而且了解到无常、苦、无我时,你将不再去执著有一个“自我”,有众生,有我、他或她了。认识到这点的“心”,将会升起nibbida——厌离和倦怠,它将会把一切事物看成无常、苦和无我。

而后,心会“停止”,心成了“法”!贪、、痴将一点一点的逐渐减少和降低,最后剩下“心”——纯净的心。这就叫做“修习禅定”。

因此,我请你们接受这一份“法”的礼物,愿你们能在日常生活中学习和思惟。请接受这一份来自巴蓬寺和国际丛林寺院的“法教说”——当作是一种授予你们的传承。这里所有的僧众,包括你们的儿子和老师们,予你们这个法供养,让你们带回法国去。它将提示“心静”的法门,帮助你们的心得到平静而不混乱。你们的身体或许会在混乱当中,但是你们的心却不会;世人或许会被迷惑,但是你们自己却不会;甚而,即使你们的国家处在纷扰不安当中,你们也不会被困惑了。因为心会有所“见”,心是“法”!这就是正道,正确的道路。

愿你们永远记得这些教法!

祝福你们健康快乐!

 

【注释】

(注一) 法尘:六尘(色、声、香、味、触、法)之一。指为“意识”所缘之诸法。经中常将烦恼比喻为尘垢,因此等诸法能染污情识,故称法尘。

(注二) 业处:又作行处。即业止住之所。为成就禅定之基础,或修习禅定之对象。此系南传佛教重要教义之一。修习禅定时,必须选择适应自己性质之观想方法与对象,俾使禅定发挥效果。此种观想之方法,因缘、对象即是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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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师的一生·曹溪风景

十四、曹溪风景

 

 

万历二十六年(1598),大师五十三岁。正月来了一位侍御轩樊,因坚持建立太子为副主的意见,被贬谪雷阳。他来到五羊访大师,大师正在校对《楞伽笔记》。轩樊问大师:“雷阳风景如何?”大师拈起经卷说:“这就是雷阳风景啊!”轩樊听了惊叹大师非凡的胸怀,即为大师募集资金,刻印《楞伽笔记》。

有一儒生龙璋,一次听到大师议论佛法,心里非常惊异,回去对他的朋友王安舜、冯昌功说:“北来的一位禅师,说佛法很奇异。”这二位听后即来向大师请教,大师对他们开示了禅宗的向上一着。他们听后即深信不疑,切志于禅宗的参究。从此,五羊在这三人的带领下,来皈依大师的人日益增多。

大师常常回忆起达观大师许下的诵经之愿,但因一直没有条件,所以未能遂愿。到了夏天,大师在山岩叠壁之间建了一座禅室,模仿大慧禅师冠巾说法的事迹,召集了旧日皈依的弟子,一边诵经一边为弟子说法,当诵到“见宝塔品”时,忽然悟入佛陀的深意即是指娑婆世界人人目前便是华藏,但须“三变”的目的,特为劣根人渐示一斑罢了。于是立即着手写了一部《法华击节》。

大师的弟子丁右武,生性急烈,为人慷慨,但只知敬僧,不知有佛法。他将要回家去时,大师送他到船,并重下钳锤,这时丁右武幡然大悟。大师替他取了一个号叫“觉非居士”,又作了一篇《澄心铭》警策他:

真性湛渊,如澄止水,

憎爱击之,烦恼浪起。

起之不休,自性浑浊,

烦恼无明,愈增不觉。

以我取彼,如泥入水,

以彼动我,如膏益火。

彼乱我真,乱实我生,

我若不生,劫烧成冰。

是故至人,先空我相,

我相若空,彼从何障?

忘我之功,在乎坚忍,

习气才发,忽然猛省。

省处即觉,一念回光,

扫踪绝迹,当下清凉。

清凉寂静,挺然独立:

恬澹怡神,物无与敌。

第二年春,《楞伽笔记》刻成,大师为弟子讲了一遍后,印了一百多部,遍送海内外佛教界的善知识和护法宰官。

广东风俗好杀,到了中元节,家家都要杀牲口祭先辈。这时节,市场上牲口堆积如山,真是惨不忍睹。大师此时建了盂兰盆会,又讲解了《孝衡钞》,劝大家斋僧、放生,用蔬食祭先辈,听从的人很多。从此凡遇丧祭大事,父母寿日,或者祈禳,或者拜忏,都放生素斋,后来还成立了放生会。佛法的慈悲救世精神,在大师的倡导下,逐渐在这里生根发芽。

万历二十八年,榷使初出朝廷,横行于民间,加上日本入侵,人心惶惶不安。大师见局势不便于弘法活动,即分散了弟子们,独自闭关绝迹,深藏以避扰乱。

会城一带因荒年而粮食不足,常从福建用白艚运米,时值地方混乱,大家只恐商人乘机提价,百姓都为此事担心。

会城新任军门的公子即将外出,停船在海边,这时凑巧有几只白艚也停在公子船旁。税使早已蓄谋打击大将军,便借口这几只白艚是大将军为公子送行的,集合几千个市民,投掷砖石,打破了公子的船只。他们又围住帅府,持刀相逼,情况十分危急。这时正巧三司府县的官员都赴端州行节礼去了,会城没有一个正官,如果再无人解救,危险就在呼吸了。

大将军无法解围,即派中军到大师关前求解,大师不答应,说:“我并没有什么神术。”中军跪下哭泣说:“大师即使不考虑兵主的安危,难道就不考虑地方生灵的死活吗?”大师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禁惕然,即刻起身到税使处,从容劝化,开晓其意。税使听大师一劝,果然明白了道理,愿意去招安百姓,解散乱民。这时,大师先来到乱民前说:“你们今天所要求的,无非是想吃价格便宜的米,但如果今天犯了大法,就会有杀头的危险,即使有了价格便宜的米,谁来吃呢?”乱民听了都觉愕然,顷刻之间,帅府之围即解开了,父老们都十分感激大师。

这时三司官员正在军门吃饭,听说市民作乱,都放下碗筷,一齐赶到会城,见乱民已散,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秋天,南韶观察使祝惺存,请大师入曹溪祖庭,大师乘兴而入,看见四方流棍集于山门,打赌的,开酒食店的,无所不有,环境被搞得非常秽污。这积弊已有百年之久了,更可叹的是,坟墓占了祖山,僧产多被侵占,并且寺中恶僧勾合外棍挟骗寺产,寺中僧人没有一个敢正视现状。大师不禁叹息说:“这是心腹之患啊!假使不除去,那六租的道场终将化为狐窟,永远不可药救了。怎么办呢?我即使住在这里又有何用?”大师考虑了半天,只得去告诉戴制台,戴说:“这事好办,我试为大师去做。”即下令本县坐守,限三天内把流棍全部驱逐,不留一人,拆除店铺,不存片瓦。从此,曹溪山门的积垢如洗,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戴制台留大师过斋,谈话间制台说:“六祖道场的腥膻,我已为大师洗净了,目前地方生灵涂炭,大菩萨有何慈悲之法来救济呢?”大师问:“这是什么意思?”制台说:“这一带海上有一伙强盗,他们拥有采珠船千艘。近来钦差奉旨采珠,又资助了他们的势力。采珠结束后,他们横行于海上,到处劫掠,这是第一。第二是地方开矿,朝廷采役横暴乱来,挖掘坟墓,破坏百姓的财产,百姓处处遭受毒害,这比强盗的劫掠更残酷。有上述这二害,所以百姓不能安宁地生活,请问大师如何处置呢?”大师回答说:“此事不容易,慢慢地再想办法吧!”

朝廷派来的李采使,对佛教颇有信心,这年秋天他到曹溪进香,在山住了好几天,大师对他开示了佛法,他听了非常高兴。大师劝他做重兴祖庭的布金檀越,他慨然独力承担。大师又暗中对他说:“开采珠、矿对地方百姓损害很大,这大概不是皇上的本意吧?请你把采珠的船只约束以期限,往来超过期限的就处以罪;矿一采完,应尽快地撤除差役,使他们无害于百姓。可以吗?”李采使听了唯唯应诺,回去之后就力行约束。从此山海地方就安宁下来。

戴制台很感激大师的帮助,写信感谢大师说:“今天我才知道佛祖的慈悲广大!”因为这样他护法的信心更切了。大师也因为有他们的帮助能够在曹溪安心弘法。大师开辟了祖庭,改修道路,选择优秀的僧人授戒,设立教育沙弥的义学。又设立了库司,清规。查阅了租课,赎回了僧产。仅在一年之间,百废俱兴。

第二年,大师重修祖殿,改路径,辟神道,移僧居,拓禅堂,又创立了新的清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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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师的一生·一路到曹溪

十三、一路到曹溪

 

 

大师到了圜中,读《圆觉经》时作了一篇四相章:

 

 

一、我相

  钟鼓铃锣不断声,

  声声日夜说无生。

  可怜醉生梦死者,

  镜里相看涕泪倾。

二、人相

  突兀巑岏耸铁城,

  刀林剑树冷如冰。

  谁知火向冰山发,

  烧尽冰山火不生。

三、众生相

  铁门紧闭杳难开,

  关锁重重亦苦哉。

  可怪呻吟长夜客,

  不知因甚此中来。

四、寿者相

  一条血棒太无情,

  触着须教断死生。

  痛到切心酸鼻处,

  方知王法甚分明。

 

出了圜中,路过长安市,又作了四首诗:

  (一)

  长安风月古今同,

  紫陌红尘路不穷。

  最是唤人亲切处,

  一声鸡唱五更钟。

  (二)

  体若虚空自等闲,

  纤尘不隔万重山。

  可怜白日青天客,

  两眼睁睁叹路艰。

  (三)

  飘风骤雨一时来,

  无限行人眼不开。

  忽尔雨收云散尽,

  太虚原自绝尘埃。

  (四)

  空里乾城野马人,

  目前仿佛如烟村。

  直须走入城中看,

  声色原来不是真。

 

 

这诗中的禅味法味,耐人寻思。

第二年正月,大师渡过文江,访问了邹给谏。庐陵的大行王性海,拜谒大师在文江畔,请大师为《楞伽经》作注。二月,大师上大庾岭,在岭头观看了惠明夺衣钵的遗址,并作了一首诗吊念,其中有:“翻思昔日宵行客,何似今朝度岭心”的句子。大师见行人度岭艰难,汗流满身,就嘱咐一位行人,要他设立一座茶庵在岭头。又见山路崎岖难行,劝人修造山路,几年后这条山路即成平坦了。

大师到韶阳,入山礼六祖大师。当他喝了一口曹溪水时,内心感慨地吟了一首诗:

 

 

  曹溪滴水自灵源,

  流入沧溟浪拍天。

  多少鱼龙从变化,

  源头一脉尚泠然。

 

 

大师到了祖庭前,看见一片凋敝不堪的样子,只得怀着凄然的心情离去。

到了五羊,大师身穿充军的囚服朝见了大将。大将军亲自替他松了缚,又以斋食供养他,晚上就宿在海珠寺。

大师住下后,一位常讲阳明之学的周鼎石先生,一天率门生数十人来访大师。谈话间,周先生提出“通乎昼夜之道而知”的《周易》论题,其中一位老道长者提出自己的见解说:“人人都有知觉,日间应付事务的是这个知觉,夜里做梦的也是这个知觉,所以说:‘通乎昼夜之道而知’”。周先生说:“大家都这样说,我心里认为不一定如此。”又问大师:“老禅师,请见教!”大师问:“这句话出哪部典籍?”周先生回答说:“《易经》的《系辞》。”接着便把《系辞》的章句连读了几句。大师听后说:“这是圣人指示人要悟不属生死的一着。”周先生一听,立即拍案叫好,说:“还是老禅师指示的亲切!”大家听了都觉罔然,纷纷提出问题。周先生解释道:“死生即是昼夜之道,通达于昼夜,就不属于昼夜了。”这样一说,满座叹服。

三月十日,大师抵雷州,住在城西的古寺里。

四月一日,大师开始着手注《楞伽经》。

这年雷州闹饥荒,疫疠横发,经年不下雨,死伤不可胜计。大师所住之处,好象尸陀林一样,到处都是尸体,因为有法力加持,才得安稳无碍。天时干旱得连井水也都枯竭了,随从大师的侍者福善,在半夜时等了一罐井水,以充一日之渴。

到了七月,城内外横尸遍地,大师劝人收拾掩埋了数以万计的尸体,又为当地百姓作济度道场。道场的仪式刚毕,天即下起倾盆大雨,地面上的雨水上涨了三尺,从此厉气即解,百姓于是得救。

第二年正月,会城也死伤了许多人,尸体遍地暴露。大师命人收拾掩埋了数以千计的尸体,又建了普济道场七昼夜,会城也便安宁下去。以前广东人士多不知有佛教,自大师教化以来,有很多人皈依了三宝。

四月,大师写成《楞伽笔记》。因为皈依大师的许多读书人士未入佛理,大师又为他们撰写《中庸直指》,发挥佛法的道理。

大师初到五羊时,上下官员见大师是带罪的僧人,都很轻视。当时的制台大司马陈冈如,对军法极严格,大师也没去见他,但陈大司马却常派人侍候大师。这年九月,大师同丁右武去拜访他,门役回说不见,大师只得折回。晚上陈大司马亲到船中拜访大师,还携带了茶点,一直谈到三更。大师非凡的才能,使在座的大为惊佩。此后,陈大司马对部下极力称赞说:“憨山大师是僧中的麟凤啊!”又下令让三司往拜大师。从此,岭南都知道大师是十分有德行的高僧,同时也知道恭敬三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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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山大师的一生·为法忘躯

编者按:为了使现代人对佛教僧团的历史和现状有更多的、客观的、如实的了解,本刊将不定期地转载一些国内外学者撰写的古今中外高僧大德的生平介绍。

由于本刊编辑人手有限,且接触的范围有限,难免“坐井观天”之讥。因此编者非常希望各位有心读者能踊跃地以电子文档的形式为本栏目投稿,向本栏目的读者们介绍自己所熟悉和崇仰的有修有证的出家及在家大德。若所投的稿件是从其他的网站上下载的,请务必注明其出处。

本栏目编辑email:syhty@hotmail.com

 

 

十二、为法忘躯

 

 

万历二十年,大师四十七岁。这年七月到京都访紫柏尊者达观大师,相会于都门西郊园中。达观大师见大师到来非常高兴,两人相对兀坐四十昼夜,目不交睫,谈论着如何撰写明代《传灯录》,并约定在曹溪相见,共同开辟禅宗的一代法脉。后来又同大师一同上石经山,观看了石经洞。石经洞里石板刻的藏经是晋朝一位静琬法师,因顾虑三灾坏劫无佛法,就在房山县凿石为板,刻了一藏佛经贮藏在山洞里,又用石门封闭。到了明朝时,这石经洞的塔院被和尚出卖,达观大师发心把它赎了过来。因此保全了石经法宝。这时,大师作了《琬公塔院记》和《重藏舍利记》,刻在塔院里。

第二年,牢山东区出现灾荒,饿死了很多人。大师把山中储存的斋粮,全部分给近山的居民,但仍不够,大师又乘船到辽东,买来豆数百石,使靠山的居民,没有饿死一个。十月冬至节,大师到京朝贺太后,太后留大师过冬,并请大师在慈寿寺说戒。这时大师知太后储蓄已厚,就请她修建报恩寺。但因日本侵犯朝鲜,朝廷正商议派兵讨伐,修建之事只得暂停。

神宗皇帝因信仰道教,对内使经常为佛事行走,素来憎恶。有一次,太后派内使到东海牢山时,内庭以偶然事故触怒了神宗,又傍及了太后,大臣们都觉得很危险。这正给朝内反对太后的朝贵一个下手的机会,有些打算先把送经内使除掉,然后借用以前方士闹事的流言来打击大师和太后。因此他们先命令监视官员的服役人员,扮作道士的模样,上殿击鼓呈状,告大师侵吞国家库银。皇上一阅,不禁大怒,下旨逮捕大师与送经使者。

大师听到这一消息,就召集了大众说:“佛陀的慈悲拔苦精神,就是为了一个众生,也不舍三涂苦趣。这东海是边地,素来不闻三宝的名号。我在这里教化十二年,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念佛了。至于那些舍邪归正,修行佛法的,连乡比户都是。看到佛法在这里生根发芽,我的愿心已满足了,死又有什么值得遗憾呢?只是未能重兴报恩寺,感到有些痛心罢了!”

当大师告别大家,离开即墨城的时候,城中的百姓老少,都流着眼泪来送别,对大师此行的安危都十分担心。

大师到了京都,奉圣旨下押镇抚司。在升堂拷问时,执事官先受风旨,准备迫大师尽招太后在各山所施的资财。在苦刑的拷讯下,大师说:“我作为僧人来说是惭愧的,因为无法报答国家和人民给我的恩典。今天,我不会可惜这生命的完结,只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死去,的确有伤于皇上对太后的大孝啊!我如果为了奉迎皇上,曲意妄招而损坏了纲常之道,的确不是臣子爱护君王的诚心,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历史上那些清白高尚的贤哲们呢?”大师以精诚之心抵制了诬告,仅招认了以前供养的七百余金,愿请皇上查内库帐簿。当清查了内库后,除了以前代赈的七百余金外,果然没有丝毫差错,神宗这才明白过来,于是母子和好如初。但皇上还是以大师私自建寺为由,贬大师流放雷州充军。

自大师三月下狱起,京城内外诸寺院都为大师诵经礼忏,有些和尚还燃香炼臂持咒加持大师。

到了十月底大师将南行时,朝中许多士大夫们,大多穿着亵服,偏倚一足来相送。

十一月,大师到了南京,在长江边上老母亲来与大师诀别。大师见老母亲欢喜交谈,音声清亮,胸中没有丝毫的滞碍,于是问:“当您听到儿子死生之际,难道就不忧愁吗?”老母亲说:“死生是由业力而定,我自己的死生尚且不忧,何况是你呢。但人言参差,我对此事又没有决定的见解,所以觉得有些怀疑。”母子俩就这样坐谈到天亮,在即将诀别时,老母亲嘱咐说:“你应善以大道自爱,不要替我担忧,今天我也与你长别了!”老母亲说完,头也不回地欣然上路去了。大师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感慨地想:“天下的父母都能这样,岂不可以顿尽生死之情了吗?”于是下笔写了一首《母子铭》:

母子之情,磁石引铁,

天然妙性,本自圆成。

我见我母,如木出火,

木已被焚,火原无我。

生而不恋,死若不知,

始见我身,是石女儿。

达观大师因在石经山与大师相约,愿在曹溪共振宗风,当大师遇难时,达观大师正在匡山天池等候。听到大师遇难的消息,内心大惊道:“要是失去憨山大师,那曹溪共兴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

达观大师先赶到曹溪,然后到京请好友相救。再折回聊城,听说大师准备离京,就回南京等待。

大师到南京后,在长江边一个庵中与达观大师相见。达观大师提议要大师陈白冤屈,大师不同意,认为这是定业所感,不必多言。临别时,达观大师把住大师的手臂说:“我在天池听说你遇难,就对佛许下了诵《法华经》百部的愿,为了你平安,只有靠我的心愿和你的口舌来完成了!”大师听了,唯唯谢别。达观大师又把所作的《逐客说》赠给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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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文三藏·蛇品·第5经·贡陀经

83 金匠贡陀说道:“我问大智者、牟尼、法主、人中之杰、上乘御夫、无欲者佛陀;世上有多少种沙门?请告诉我。”

 

84 世尊说道:“有四种沙门,此外没有第五种,贡陀啊!我作为目睹者,告诉你这四种沙门:胜道者、示道者、命道者、污道者。”

 

85 金匠贡陀说道:“佛陀们称什么样的人为胜道者?示道者怎样无与伦比?请你告诉我,什么是命道者?然后再告诉我,什么是污道者?”

 

86 世尊说道:“消除疑惑,摆脱痛苦,乐在涅盘,弃绝贪欲,是人界和神界的导师,佛陀们称这样的人为胜道者。

 

87 “在这世上,懂得什么是至高者,并宣讲和阐述正法,他们是斩断疑惑、摒弃欲望的牟尼,佛陀们称这第二种比丘为示道者。

 

88 “遵循法句阐明的生活道路,自制,专心,言论无可指谪,佛陀们称这第三种比丘为命道者。

 

89 “伪装有德,鲁莽唐突,辱没家族,胆大妄为,虚伪欺诈,不能自制,嚼舌多嘴,装模作样,这种人就是污道者。

 

90 “在家人,圣贤的学生,有学问者和智者了解了这四种沙门,目睹这四种沙门是这样的,就不会抛弃自己的信仰,他们怎会将高尚和卑下,纯洁与污秽一视同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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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文三藏·大品·第9经·婆塞特经

如是我闻。从前,世尊曾经住在愿望犁的愿望犁丛林。那时,许多著名的、富裕的婆罗六住在愿望犁,诸如旃吉婆罗门,达罗讲婆罗门,波会罗萨帝婆罗门,诸努索尼婆罗门,多提耶婆罗门和其它一些著名的、富裕的婆罗门。那时,有两位青年婆塞特和婆罗德婆诸边走边谈这个问题:“一个人是怎么成为婆罗门的?”婆罗德婆诸青年说:“他父母双方都是好出身,上溯七代血统纯洁,在种姓问题上从未降格,无可指摘,这样他就是一个婆罗门。”而婆塞特青年说:“他具有德行和善行,这样,他就是一个婆罗门。”婆罗德婆诸青年不能说服婆塞特青年;婆塞特青年也不能说服婆罗德婆诸青年。

于是,婆塞特青年对婆罗德婆诸青年说道:“婆罗德婆诸啊,沙门乔答摩,释迦族之子,离开释迦族出家,住在愿望犁的愿望得坐林,到处传扬着对乔达摩的称赞:这位世尊、阿罗汉、三藐三佛陀、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大夫、天人师、佛陀,可敬的婆罗德婆诸啊!让我们到沙门乔达摩那里去。到了那里,我们问沙门乔答摩这问题,他怎么回答,我们就怎么接受。”婆罗德婆诸青年对婆塞特青年说道:“就这么办吧!”于是,婆塞特和婆罗德婆诸两位青年前往世尊那里。到了那里,与世尊互相问候。问候之后,互相寒喧。寒暄之后,他俩坐在一旁。坐在一旁后,婆塞特青年用偈颂对世尊说道:

 

594 “我们是公认的三吠陀学者,我是波会罗萨的弟子,这位青年是达罗会的弟子。

 

595 “我们精通三吠陀学者讲述的一切;我们是语法学家,精通吠陀读法,在吟诵方面,与老师不相上下。

 

596 “乔达摩啊!在种姓问题上,我俩有分歧,婆罗德婆诸说一个人由于出身才成为婆罗门,而我说由于行为。你知道这个问题,明眼者啊!

 

597 “我俩互相不能说服对方,前来向你请教,因为你以‘正等觉’闻名。

 

598 ”正象人们双手合十,向新月敬礼那样,在这世上,人们也向乔达摩敬礼。

 

599“我们请教世上的明眼者乔达摩:一个人成为婆罗门究竟是靠出身,还是靠行为?我们不知道,请你告诉我们,让我们懂得何为婆罗门。”

 

600 世尊说道:“婆塞特啊!我将逐一地,如实地向你们解释生物的出身区分,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1 “你们知道草和树,尽管它们自己不知道,出身形成它们的特征,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2 “你们知道蛆、蛾、蚂蚁,出身形成它们的特征,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3 “你们知道大大小小四足动物,出身形成它们的特征,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4 “你们知道爬行的蛇,出身形成它们的特征,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5 “你们知道水中游动的鱼,出身形成它们的特征,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6 “你们知道振翅飞行的鸟,出身形成它们的特征,因为它们的出身多种多样。

 

607 “在这些种类的生物中,由出身形成的特征多种多样,而在人类中,由出身形成的特处并不多种多样。

 

608 “不是由于头发、头、耳朵、眼睛、嘴、鼻、嘴唇、眉毛,

 

609 “不是由于头颈、肩、腹、背、乳房、阴户、交媾,

 

610 “不是由于手、脚、手掌、指甲、小腿、大腿、肤色和声音而形成出身特征,像其它生物那样。

 

611 “人类不存在身体上的差异,人类中的区别由名称表示。

 

612 “人类中以养牛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农民,不是婆罗门。

 

613 “人类中以手艺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手艺人,不是婆罗门。

 

614 “人类中以经商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商人,不是婆罗门。

 

615 “人类中以侍候他人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仆人,不是婆罗门。

 

616 “人类中以偷盗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盗贼,不是婆罗门。

 

617 “人类中以射箭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士兵,不是婆罗门。

 

618 “人类中以祭祀为生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祭司,不是婆罗门。

 

619 “人类中以享受村庄和王国的人,婆塞特啊!你知道,这样的人是国王,不是婆罗门。

 

620 “我不根据出身或母系出身称一个人为婆罗门,他可以称作‘薄婆底’,可以富裕有钱,而我称一无所有、毫无执着的人为婆罗门。

 

621 “斩断一切束缚,无所畏惧,超越执着,获得解脱,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2 “斩断束缚人的套索,皮索和绳索,铲除障碍,达到觉智,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3 “即使无辜,也能忍受责骂、鞭打和囚禁,以忍达到觉智,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4 “不忿怒,有善行,有德行,不狂妄,自制,此生是最后一生,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5 “就像荷叶上的水珠,针尖上的芥末,他不沾染爱欲,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6 “他懂得在这世灭寂自己的痛苦,卸下重负,获得解脱,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7 “智能深邃,聪明,明辨正路和邪路,达到至高目的,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8 “即不与在家人交往,也不与出家人交往,出家游荡,没有欲望,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29 “不对众生施暴,无论是弱者还是强者;不伤害,也不引起伤害,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0 “在乖违者中,他不乖违;在暴虐者中,他平静;在执着者中,他不执着;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1 “贪欲、仇恨、骄傲和欺妄都己消除,犹如芥末从尖上掉落,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2 “说话温和,有益和真实,不对任何人发脾气,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3 “在这世上,不拿任何不是给他的东西,无论是长的、短的、大的、小的、还是好的、坏的,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4 “对此世和彼世都不企求,毫无欲望,达到解脱,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5 “毫无执着,通过知识消除疑虑,进入永恒境界,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6 “克服善恶束缚。摆脱忧愁,涤除尘垢,纯洁无瑕,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7 “像月亮一样清澈,明净,纯洁无瑕,灭寂喜悦之情,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8 “越过难以越过的轮回泥潭,越过痴迷,到达彼岸,专心修禅,没有欲望,没有疑虑,没有执着,获得解脱,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39 “在这世抛弃爱欲,离家成为出家人,灭寂爱欲的存在,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0 “在这世抛弃贪欲,离家成为出家人,灭寂贪欲的存在,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1 “摒弃人的束缚,克服神的束缚,摆脱一切束缚,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2 “摒弃欢喜和厌恶,镇静自若,排除生存因素,成为制服一切世界的英雄,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3 “通晓众生的消亡和再生,无所执着,成为善逝、佛陀,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4 “神、干闼婆和人都不知道他的踪迹;他灭寂烦恼,成为阿罗汉,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5 “在过去、未来和现在,他一无所有,毫无执着,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6 “他是人中之公牛,贤者,英雄,大仙,胜利者,无欲者,纯洁者和觉醒者,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7 “他知道前生情况,目睹天国和地狱,于是灭寂再生,我称这样的人为婆罗门。

 

648 “在这世上,用作名字和族姓的只是名称,所有各处采用的都是名称。

 

649 “无知者的错误观点长期流行;无知者告诉我们:婆罗门都是由出身决定的。

 

650 “婆罗门不由出身决定,非婆罗门也不由出身决定;婆罗门由行为决定,非婆罗门也由行为决定。

 

651 “农民由行为决定,手艺人由行为决定,商人由行为决定,仆人由行为决定。

 

652 “盗贼由行为决定,士兵由行为决定,祭司由行为决定,国王由行为决定。

 

653 “智者洞悉因缘,懂得行为的果报,所以能如实地看待这种行为。

 

654 “由于行为,世界才存在;由于行为。人类才存在;众生受行为束缚,犹如转动的车轮受车闸束缚。

 

655 “凭苦行,任梵行,凭自制,凭柔顺,一个人才成为婆罗门。这才是最好的婆罗门。

 

656 “他掌握三吠陀,平静,灭寂再生,婆塞特啊,你要知道,这是智者中的梵天和帝释天。”

 

婆塞特和婆罗德婆诸两位青年听了之后,对世尊说道:“妙极了,乔达摩!妙极了,乔达摩!正象一个人,乔达摩啊!扶正摔倒的东西,揭示隐蔽的东西,给迷路者指路,在黑暗中举着油灯,让那些有眼者能看到东西,世尊乔达摩以各种方式说法。我要皈依世尊乔达摩,皈依法,皈依比丘僧团。请世尊乔达摩接受我们为优婆塞。从今以后,我们将终生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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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利文三藏·小品·第14经·如法经

如是我闻,从前,世尊曾经住在舍卫城给孤独园逝多林里,那时,有位名叫如法的优婆塞带着五百优婆塞到世尊那里,向世尊行礼,然后坐在一旁。坐在一旁后,如法优婆塞用偈颂对世尊说道:

 

376 “大智者乔达摩啊!我问你:离家的出家人或在家的优婆塞,怎样行事才能成为好佛徒?

 

377 “因为你知道人界和神界的行动和归宿;你洞悉妙义,无与伦比,人们称你为无上佛陀。

 

378 “你掌握一切知识,阐明正法,怜悯众生;你排除障碍,洞察一切,纯洁无暇,照亮整个世界。

 

379 “名叫蔼罗筏驽的象王听说你是胜者,来到你身旁,与你商讨;听说你说:‘善哉’后,它喜气洋洋离去。

 

380 “吠舍婆那俱毗罗大王也来请教正法,智者啊!经他询问,你讲述正法,他听后,也喜气洋洋。

 

381 “那些能言善辩的外道,无论是正命外道(指宿命派),露形外道(指苦行派),他们的智能都超不过你,就像一个站立不动的人超不过快步行走的人。

 

382 “那些能言善辩的婆罗门,甚至是年长的婆罗门,还有被认为是论师的婆罗门,他们全都受益于你。

 

383 “世尊啊!我们全都渴望聆听你阐述的精妙幸福的正法。无上的佛陀啊,我们向你求教,请你告诉我们吧!

 

384 “让所有的比丘和优婆塞都坐下聆听,让他们聆听无垢者领会的正法,犹如众神聆听婆娑婆的妙言。”

 

385 “听着,比丘们!我告诉你们排除障碍的正法。你们要修持它,让寻求真谛的有识之士遵行适合出家人的生活方式。

 

386 “比丘不应该非时游行,而应该适时去村庄乞食,因为欲望依附非时游行者,所以佛陀们不非时游行。

 

387 “色、声、味、香、触使人迷醉,应该驱除对所有这些的贪恋,适时用早餐。

 

388 “比丘适时乞得食物后,回来独自静坐,凝虑深思,控制自我,不让思想外逸。

 

389 “如果与其它佛徒或比丘交谈,应该谈论精妙的正法,而不应该毁谤或责备他人。

 

390 “因为有些人放言攻讦,我们不称赞这些缺少智能的人;因为他们放纵思想,欲望总是依附他们。

 

391 “让聪明睿智的佛徒听取善逝教诲的正法,审慎地求取食物、住处、床椅和涤除衣服尘的水。

 

392 “因此,比丘犹如莲花上的水珠,不执着食物、住处、床椅和涤除衣服尘垢的水。

 

393 “我还要告诉你们优婆塞怎样行事才能成为好佛徒,因为完整的比丘之法,在家的优婆塞是达不到的。

 

394 “不应该杀生,不应该指使他人杀生,不应该赞同他人杀生,不向一切生灵施暴,无论这些生灵在这世上是强者,还是弱者。

 

395 “佛徒应该自觉悟戒绝在任何地方偷窃任何东西,也不指使他人偷窃,也不赞同他人偷窃,他应该戒绝一切偷窃。

 

396 “智者应该避开非梵行生活,就像避开烧红的木炭;即使不能过梵行生活,也不应该占有他人的妻子。

 

397 “在大庭广众或社交场合,不应该对人说谎,也不指使他人说谎,也不赞同他人说谎,他应该戒绝一切谎言。

 

398 “热爱正法的优婆塞不应该饮酒,也不指使他人饮酒,也不赞同他人饮酒。他懂得:‘酒使人迷醉’。

 

399 “因为愚人由于迷醉而犯罪,也使其它人懈怠,应该避开这种罪恶的渊薮,只有愚人才喜欢这种迷醉痴妄。

 

400 “不杀生,不偷窃,不说谎,不饮酒,不淫欲,不非时夜食,

 

401 “不戴花环,不敷香膏,席地而睡,这就是摆脱痛苦的佛陀教诲的‘八戒’。

 

402 “在每半月的第十四、第十五和第八日,在波底诃利耶半月,虔诚地遵守全部八戒。

 

403 “守戒之后,在早上,智者应该虔诚地尽自己能力,向众比丘分送饮食,使众比丘高兴。

 

404 “依法侍奉父母,依法经商,优婆塞努力遵行此道,便会成为名叫‘自光’的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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