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罗汉(第四十一尊至第五十尊)

 

命运乖寡多坎坷,

半生岁月成蹉跎,

而今从头修正果,

晚景丰裕喜事多。

 

▲ 第肆拾壹尊 慈愍世间尊者 ▲

慈愍世间尊者,即地藏菩萨。梵名乞叉底蘖沙,据《地藏十轮经》讲,由于此菩萨”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所以称为地藏。密号悲愿金刚。

据《地藏菩萨本愿经》载;地藏菩萨曾受佛陀的嘱托。要在佛陀灭度后、弥勒佛降诞前的无佛之世留住世伺,教化众生,度脱六道众生。并发誓”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念诵其名号,礼拜供奉其像,能得到无量功德的救济。

安徽九华山是其说法的道场。据说唐代有新罗国(今朝鲜)僧人金乔觉泛舟航海,来到中国。见九华山峰峦迭起,于是在山中择地而居,潜心修行。后来,又得人捐助,修佛寺、辟道场。金乔觉去世后被认为是地藏菩萨的化身,因此九华山被认为是地藏菩萨道场,成为与普陀、五台、峨眉齐名的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

中国佛教寺院中,一般菩萨为天人相。而地藏菩萨则多为光头或是头戴毗卢冠、身披袈裟的出家僧形。据《地藏菩萨仪轨》等载,此是因为他在无佛的”五浊恶世“(即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中济渡众生,为了使众生能深信因果,尊敬三宝(即佛、法、僧)之故。对地藏菩萨的信仰,在民间广为流行。每年农历七月三十,即传说地藏菩萨诞辰之日,前来朝拜的佛教徒摩肩踵足,络绎不绝。

 

性本勤勉运艰辛,

淘尽黄沙始得金,

脚下正途休疑惑,

持之以恒事竟成。

▲ 第肆拾贰尊 献花授记尊者 ▲

献花授记尊著,稽诸史实,实无其人。

献花,即献花座印,据《立印轨》介绍,此种手印”名金刚莲花,定慧鞭蓉合,水(无名)火中俱散开,犹如莲花叶,二风头屈附火初节之侧住,奉诸佛菩萨。“授记,亦即佛对发心之众生授与将来必当作佛之记别。尊者对佛法信仰坚定,每日皆结跏趺坐,以献华座印言礼敬诸佛菩萨,因此功德;蒙佛授记,将来当为佛。

 

大河小河千千万,

唯君稳坐钓鱼船,

风波乍起复放晴,

清净正直心地宽。

 

▲ 第肆拾叁尊 眼光定力尊者 ▲

眼光定力尊者,稽诸史实,实无其人。

尊者眼放光明,遍观十方世界,目光所触,使愚者生智、痴者复慧,破除世俗的忧愁、烦恼及愤怒等种种乱想,使善良众生入于清净福德之道。尊者既能施惠于芸芸众生,亦能驱除世间邪恶。其灼灼目光能摧除恶魔、降伏恶鬼、令外道皈依,恶迹昭著者心生恐惧,大渐大愧而痛改前非。

 

山不在高有虎行,

水不在深有龙腾,

自古腐朽化神奇,

劝君日夜多思忖。

 

▲ 第肆拾肆尊 伽耶舍那尊者 ▲

伽那,仙人名;舍那,乃卢舍那(佛名)之略,即卢舍那佛身之意。伽耶舍那,意即(毗)卢舍那佛之尊身。当即伽耶舍多,摩提国人,姓郁头兰。西天二十八祖之第十八祖。

据说其母梦大神持鉴而孕,凡七日而生,肌体莹如琉璃,自然香。西天二十八祖之第十七祖僧伽难提率徒众行化至此,忽有凉风吹来,令人身心悦适,僧伽难提说:”此道德之风也,当有圣者出世,嗣续祖灯乎!“于是与徒众在山谷中寻觅,找到了手持圆境的伽耶舍多。出家后,一次闻风吹铜铃声,僧伽难提问:”铃鸣耶,风鸣耶?“答:”非风非铃,我心鸣耳。“问:”心复谁乎?“答:”俱寂静故“僧伽难提遂付正法藏于他,说偈日:”有种有心地,因缘能发明。干缘不相碍,当生生不生。“说毕踊身虚空现十八种种变,化火光三味自焚其身。众以舍利起塔供奉,尊者恶业灭尽,功德圆满,得阿罗汉果。

 

与人方便多慈悲,

慷慨施舍事常为,

他时倘或逢灾厄,

逢凶化吉定无疑。

 

▲ 第肆拾伍尊 莎底比丘尊者 ▲

莎底,意译为吉祥。

佛陀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时,有一新出家不久的比丘名莎底,为园内僧众烧水沐浴。据《佛说大金色孔雀王咒经》载,他正劈柴时,一条黑蛇从朽木孔穴窜出,咬伤其右脚拇指,蛇毒沿血脉向全身四溢,他两眼上翻,口吐涎水白沫,昏绝于地,阿难见状,急往佛陀处,以额著地,向佛行礼,请教解救方法。佛陀说,我有大孔雀明王咒,威力极大,能除一切诸毒、灾难、恐惧、烦恼,保护世间一切有情众生获得安乐,阿难用咒语依法救治。吉祥获救后,潜心学佛,终得正果。

 

为君本具出众才,

领袖群伦自应该,

集思广益多筹谋,

功成果就花常开。

 

▲ 第肆拾陆尊 波阇提婆尊者 ▲

波阇提婆尊者,本名难生,通称胁比丘或胁尊者。中印度人。被禅宗尊为西天第十祖。

根据佛教传说,尊者在母胎中呆了六十年,将诞生时,其父梦一白象背有宝坐,坐上安一明珠,从门而入,光照四众,醒来尊者正好出生。禅宗西天二十八祖之第九祖伏陀蜜多游化至此,其父携他前往致礼说:”此子处胎六十岁,因号难生,复尝会一仙者,谓此儿非凡,当为法器。今遇尊者,可令出家。伏陀蜜多遂将其剃度。他随师修行,未尝睡眠,因“其胁不至席,遂号胁尊者焉。”他率徒游化,至华氏国,在一树下小憩 ,以右手指地说:“此地变金色,当有圣人入会。”语毕,地果变金色,适逢富那夜奢前来,尊者即将其剃度,并付于正法眼藏,偈曰:“真体自然真,因真说有理。领得真真法,无行亦无止。”说毕即现神变而入涅槃,化火自焚,徒众各以衣襟盛舍利,随处兴塔供养。据北传佛教载,他在腻色迦王时曾发起五百僧人在迦湿弥罗举行第四次结集。

波阇提婆,又作波粟湿缚、波奢等。

 

人生本是一局棋,

亦壮亦谐类游戏,

旁观者清当事浊,

清醒斟酌少是非。

 

▲ 第肆拾柒尊 解空无垢尊者 ▲

解空无垢尊者,即无垢光菩萨。为密教理图胎藏界曼荼罗文殊院中尊文殊菩萨右方第三位之菩萨。是文殊菩萨的使者,显文殊菩萨的空智。又称无垢光童子。密号离尘金刚。

尊者以文殊特有的智慧断除众生的烦恼,引导过去、未来、现在一切众生开空慧道、入法明门。 为文殊院菩萨眷属八大童子之一,主文殊毕竟空之理,以本性清静无垢,外放光明,故称无垢光菩萨。密号离尘金刚。形象为童子形,右手掌持玛瑙之宝钵安于脐下,竖左手掌,屈食指、中指二指,持未开敷之青莲花,趺坐于赤莲上。印相为舒左手之五指,微屈第三节,乃表由毕竟空智放五智之光明,如五道众生入无垢本性之掌中。真言为:归命系矩忙啰微质怛啰蘖底矩忙啰么弩娑么啰莎诃。据《大日经疏》卷十三载,其真言系显示此菩萨以种种本誓愿行,示现童子身、壮年身或老年身等,以利益一切之义。

 

君乃四十又八尊,

四平八稳好顺心,

成功皆由严稳出,

粗浮浅薄定无成。

第肆拾捌尊 伏陀密多尊者 ▲

伏陀密多尊者,大西天二十八祖之第九祖。提伽国人,姓毗舍罗。

根据佛教传悦,尊者年至五十,口未曾言,足未曾履,西天二十八祖之第八祖佛陀难提率徒众行化至此,见其家屋上有白光上腾,便说:“此家当有圣人,口无言说,真大乘器,不行四衢,知触秽耳”。尊者见到佛陀难提,便起来礼拜,说偈曰:“父母非我亲,谁是最亲者。诸佛非我道,谁是最道者。”佛陀难提亦以偈相答,尊者听后便行七步,佛陀难提对其父说:“此子昔曾值佛悲愿广大,虑父母爱情难舍,故不言不履耳。”其父遂令出家,佛陀难提付于正法眼藏。他既受付嘱,四处行化,至中印度,遇胁尊者,即与落发授戒,后又付正法眼藏于他,偈曰:“真理本无名,因名显真理。受得真实法,非真亦非伪,”说毕,即入灭尽三味而涅槃,众人以香油旃檀阇维真体,收舍利建塔于那烂陀寺。

伏陀密多,又作伏驮密多等。此尊与第015尊同尊,可互参。

 

劝君行事多勤奋,

休贪坐享得其成,

自己栽树自食果,

犹然比他甜三分。

 

▲ 第肆拾玖尊 富那夜舍尊者 ▲

富那夜舍尊者,古印度华氏国人,姓瞿昙。胁尊者之弟子,马鸣之师。为西天二十八祖之第十一祖。

其父宝身,虔诚崇奉佛教。受其影晌,他熟悉佛教理论及各种戒律。一日,佛教十祖胁尊者行化至华氏国,憩一树下,突然以手指地,告众弟子说:“此寺变金色,当有圣人入会。”言讫,地变金色,有长者子富那夜舍合掌立前说偈,说道:“我心非往尊者,我心非止尊者,我心不定,诸佛亦然。”尊者闻言大喜,当即度其出家。既具戒,以如来大法眼藏付之。说道:“佛祖如来的大法藏,今天我已传给你了,你要诚意爰护,勤奋修念,传给后人要慎重,传法毕,胁尊者化火自焚,富那夜奢成为佛教第十一世传人。之后,尊者将法藏传给马鸣尊者。

 

生活尤如食槟榔,

果皮苦涩内芳香,

切莫安逸图现成,

艰辛之后有琼浆。

▲ 第伍拾尊 伽耶天眼尊者 ▲

伽耶天眼尊者,稽诸史实。实无其人。

佛教将眼分为五种:一肉眼,肉身所有之眼;二天眼,色界天人所有之眼,人中修禅定可得之,不问远近内外昼夜,皆能得见;三慧眼,谓二乘之人,照见真空无相之理之智慧;四法眼,谓菩萨为度众生照见一切法之智慧;五佛眼,佛陀身中具备前四眼者。尊者通过修持禅定而得天眼通。据《智度论》卷五云:”天眼所见,自地及下地六道中众生诸物,若近若远,若粗若细,诸色莫不能照。“尊者之名由此德行与神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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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罗汉(第三十一尊至第四十尊)

 

莫叹清昼夜梦长,

沉寂终究会天亮,

酸甜苦辣有滋味,

雪后梅花分外香。

 

▲ 第叁拾壹尊 破邪神通尊者 ▲

破邪神通,意译为贤爱。名跋陀罗缕支。西印度人。

尊者对论法透彻贯通,学风淳朴,戒行严格,且心怀慈悲。以其摧破外道的邪论而受人尊敬,当时,摩腊婆国有一大慢婆罗门,遍览群书,通晓各种宗教理论,他有弟子数千,受到本国国王的敬重,国中百姓也莫敢怠慢。然而大慢婆罗门诋毁佛教,并辱慢佛祖雕像。尊者闻知此事,遂长途跋涉,找婆罗门辨论是非。摩腊婆国王主持论场,他理正法圆,清辨若流。大慢婆罗门理曲词穷,辨论失败。按理辨论失败者当依法处斩,尊者以慈悲为怀,请求国王敕免其罪。国王免去死罪,下令其骑驴游城,以宣告他辨论失败。婆罗门当众受辱,愤郁而吐血。据《大唐西域记》卷十一载,尊者听到婆罗门患病,前去安慰探望,婆罗门仍执迷不悟,破口大骂,并诽谤大乘佛教。这时,天地愤怒,大地开裂,将慢婆罗门从地穴堕入十八层地狱。

 

得天独厚逢隹运,

事半功倍超常人,

心宽体胖可高枕,

东风时借有神灵。

 

▲ 第叁拾贰尊 坚持三字尊者 ▲

坚持三字尊者即晋代僧人慧远。俗姓贾,雁门楼烦(今山西省宁武附近)人。三字即”阿弥陀“,意译”无量寿“。

尊者生于仕宦之家少时即随舅父令狐氏博览六经,尤善《老》、《庄》。后慕名投奔道安,听道安讲解《般若经》,豁然开悟,叹”儒道九流,皆糠纰耳。“出家后,在前往广东罗浮山途中,路过浔阳(今 江西九江),”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便驻锡于此。初住西林寺,后弟子日益增多,刺史桓伊又为修东林寺;以后一直没有离开。著名典故”虎溪三笑“即发生于此。他最主要的贡献是创立了佛教净土宗。倡导弥陀净土法门,宣称专念阿弥陀佛名即能往生净土。奉行念佛三味。即以修定坐禅,息心忘念,心注西方,观想念佛,为通往西方净土的修行方法。传说曾邀僧俗18人(”十八贤“)结成”白莲社“,于阿弥陀佛像前建斋立誓,共期往生西方佛国净土极乐世界。因此被尊为净土宗初祖。这种修行方式筒便易行,吸引力极大,因而迅速流传开来。并弘传至日本,现在,日本净土宗亦以尊者为始祖。八十二岁时圆寂。著有《法性论》等。

 

人生图名又图钱,

半是云雾半是烟,

千辛万苦总成空,

他乡异国莫留连。

 

▲ 第叁拾叁尊 阿㝹楼驮尊者 ▲

阿㝹楼驮。甘露饭王之子,佛陀之堂弟,十大声闻弟子之一。传说他出家之初,因懈怠贪睡受责,后立誓不眠,精进勤勉,得天眼通,能见天上地下六道众生,人称”天眼第一“。

据载,他曾于过去时施舍了几顿饭给辟支佛,从那时起,五十劫来亭尽天上人间的无胜妙乐。现在劫降生为甘露饭王之子,佛祖得延民佛后,他出家为僧,学习佛法。然出家之初,懈怠贪睡,受到佛祖呵责。后立誓不眠,七日七夜不睡眠,至使眼睛一度失明。从此以后,他精进勤勉,得天眼通,能见天上地下六道众生,人称”天眼第一“。佛陀寂灭后,他劝导众弟子收敛悲恸,努力于佛教事止,并让佛陀的金棺停留七日,以满足诸天神要求供养的心愿。

阿㝹楼驮,又作阿那律、阿楼驮,意译如意无贪。

 

命本清贵好造化,

功名事业总不差,

于今万般可抛弃,

袖手笑看牡丹花。

 

▲ 第叁拾肆尊 鸠摩罗多尊者 ▲

鸠摩罗多尊者,据《大唐西域记》载,生于呾叉始罗国。时人以”日出论师“尊称之,而与马鸣、龙树、提婆并号”四日照世“。制论凡十数部,并盛宣行,被尊为经部本师,付法藏第十八祖,禅宗第十九祖。据《付法藏因缘传》卷六载,尊者自幼聪慧,有”美名童子“之称。后出家从僧伽耶舍受法。初于呾叉始罗国著述诸论,后至朅盘陀国专事教化,平生浸淫佛教典籍,极其玄旨”立正法,摧邪见,高论清举。其后付法于阇夜多。据《出三藏记集》卷十一《诃梨跋摩传》等,尊者为罽宾之小乘学者,属萨婆多部,系《成实论》作者诃梨跋摩之师。生卒年月,应在龙树与世亲之间,即于公元三世妃之未。著述凡十数部,《日出论》《结发论》《喻鬘论》、《痴鬘论》、《显了论》等。

鸠摩罗多,又作鸠摩暹多、鸠摩罗陀、鸠摩罗驮、矩摩逻陀、拘摩罗逻多、究摩罗陀。意译作童受、童首、豪童、童子。

 

个性倔傲少变通,

恃才傲物属英雄,

刚者易天柔者寿,

是非得失尽此中。

 

▲ 第叁拾伍尊 毒龙皈依尊者 ▲

毒龙皈依尊者,本名瞿波罗。意译牧牛人。曾为毒龙,故以为名。

据《大唐西域记》卷二载,佛陀在世时,古印度那揭罗曷国有一牧牛人,每日向国王供应乳酪。一次献乳酷时有失礼仪,遭到国王的谴责。牧牛人心怀忿恨,供奉鲜花祈祷神灵,发愿来世变作龙王,摧毁京城,杀害国王及其臣民,发愿毕,以头触石,气绝身亡。不久,牧牛人转生为大龙王,住在那揭罗曷城西南石岭的洞穴里。龙王飞出洞穴,欲荼毒生灵。佛祖闻知,运用法力。降伏其心。龙王皈依佛教,并发誓永不杀生,扶持佛法,供养佛陀弟子。佛祖再施神力,将自己的身影留在龙洞石壁上,对瞿波罗说:我的影像具有慈悲神力,当你愤怒而毒心萌动时,静观影像。毒心自然消失。据载,石壁佛影成为佛教圣迹,获阿罗汉果。

 

问君何事苦拧眉,

三岔路中久迟疑,

前途莫叹无知己,

塞翁失马总不亏。

 

▲ 第叁拾陆尊 同声稽首尊者 ▲

同声稽首尊者,稽诸史实,实无其人。稽首,梵语畔弹南(又作婆南、伴谈、伴题等)的意译,也译作敬礼、礼拜、归命,即以头触地表示极度礼敬,所谓同声稽首,即一边称颂佛陀名号,一边行稽首礼。
尊者深知自己既生为凡夫,或因三业而生罪,或众六根而起过。或以内心自邪思惟,或籍外境起于染著,罪过无量,于是决心彻底忏悔,礼敬三宝,广植福田。尊者不分日夜,口为是念,身为是作,终灭无量罪,成罗汉果。

 

人生得意尽可才,

命运于君总青睐,

快马加鞭莫停歇,

水到渠成龙门开。

 

▲ 第叁拾柒尊 毗罗胝子尊者 ▲

毗罗胝子尊者,名删阇夜。是古印度苦行六外道之一,所以只称其母名。

佛教认为,世间众生的一切苦乐,都是过去世的因果报应。据《大方广佛华严经随疏演义钞》、《维摩经·弟子品》等载,尊者为外道六师中之第三师。苦行外道,淘槽饮汗,拔发灰身。经生死劫数间,自尽苦行,认为苦行如缕丸转于高山,缕尽自止一般,因此,解脱要顺应自然,既然过去世做了恶事,就要接受苦果的报应,待八万劫苦果受尽,自然就能获得解脱。后归依佛教,成阿罗汉果。

 

莫惧波涛海洋深,

莫畏坎坷路难行,

请君但看媚笑者。

腹剑口蜜更伤人。

 

▲ 第叁拾捌尊 伐苏蜜多尊者 ▲

伐苏蜜多尊者全名世友。世又是天名,与天为友,故名世友。佛灭后四百年出世,娑婆四评家之一。迦腻色迦王在迦湿弥罗国结集萨婆多部之三藏时,他为五百贤圣的上座。北天竺国人,姓颇罗堕。

尊者常穿干净衣服,手执酒器,游荡于大街,或吟或啸,人谓之狂。弥遮迦(二+八祖之第六祖)行脚至此,尊者上前问曰:“师何方而来,欲往何所:”弥遮迦曰:“从自心来,欲住无处。”他又问:“师还识我否:”弥遮迦告诉他:“我师提多迦说:世尊曾游北印度,语阿难:‘此国中吾灭后三百年,有一圣人,姓颇罗堕,名婆须密,而于禅祖当获第七。’世尊记汝,汝应出家。”尊者于是投酒器而出家,四处云游,宣扬佛法。行至迦摩罗国时,遇到佛陀难提,将其剃度,并付正法眼藏于他,说偈曰:“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说毕即入慈心三昧,其时梵王帝释及诸天众俱来礼敬,尊者从三味起示昧,示涅槃相。佛陀难提即于本座起七宝塔以葬全身。(五百罗汉)

伐苏蜜多,又作筏苏密呾罗、婆须密等。

 

洞达天地识世情,

污世浩劫保安身,

明智自无名利苦,

心安理得享高令。

 

▲ 第叁拾玖尊 阇提首那尊者 ▲

阇提首那,译作“愿勇”。《涅槃经》所说十仙之一。

尊者曾为古印度外道十大仙人之一,入山苦修,获得外道果位,具有五种神通力。据《成唯识论了义灯》卷二本、《慧琳音义》卷二十六等载,阇提首那曾造《三弥叉论》。三弥叉意译为“观察”,又称二十五谛,按照二十五谛修练,以求获得智慧。执著涅槃是无常,所说属于邪见外道。据《涅槃经》三十九载,佛陀志尊者论议二+五谛与佛法的优劣,尊者理屈词穷。佛陀为说四真谛法,即得正见而皈依佛法,由憍陈如《参见本书第1尊)为之剃发,下手时须发与烦恼俱落,于坐处得阿罗汉果。

 

性格沉稳少是非,

赋禀敏智识天机,

遇事三思多斟酌,

天下万事皆可为。

 

▲ 第肆拾尊 僧伽耶舍尊者 ▲

僧伽耶舍尊者,即僧邠耶舍,意译众称,又作伽耶舍多、僧邠耶奢。著名论师,为僧伽难提之弟子,鸠摩罗多之师,西方二十八祖之第十八祖。

根据禅宗排列的西天传法世系,十六祖罗睺罗传十七祖僧伽难提,僧伽难提传十八祖伽耶舍多,伽耶舍多传十九祖鸠摩罗多。但也有另外的说法,即十八祖为僧邠耶奢。《摩诃止观》卷一:云“法付罗睺罗,罗识鬼名书,降伏外道:法付僧邠耶奢,奢游海见城说偈,据《止观辅行传弘决》卷一之一:”法付僧邠耶奢,奢游海畔,见有一城,诣城乞食,而说偈云:‘行为第一苦,饥为第一病,若能见法实,则得涅槃道。’城主于是请进与食。因见二鬼,昔是儿妇,由彼悭贪,我乃誓云:见汝受报。复见一城,共食齐整,食竟即以其钵相掷,火起烧身,于客惜食,故致斯苦。“尊者是一位云游弘扬佛法的高僧。此尊与第022尊同尊,可互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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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度国庆佳节 喜见神鼋现身

西园寺放生池内,生活着两只明代放生于此的珍稀斑鼋,至今已有四百多岁高龄。江南一带,香客游人均视能见此物为吉祥幸事。
  斑鼋喜登岸承沐阳光,为改善二位元老及放生池内数百小龟的居住环境,同时避免游客惊扰,西园寺特别在池西建一登陆小岛。自初秋建成以来,每天都聚集着数十只小龟,嬉戏玩耍,沐浴日光。斑鼋亦常于周围逡巡视察,若隐若现。
  10月3日是农历初一,气候凉爽,早上九点,斑鼋之一的圆圆(略小的那只)首次登陆岛上。香客游人争相观看,欢喜异常。圆圆的每一次招手及昂头,都引来岸边群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苏州电视台也闻讯赶来拍摄。
  随着登陆岛的建成,一睹斑鼋真容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放生池新建的登陆岛
神鼋现身,香客游人喜笑颜开
放生池边争相观看的香客游人
游人纷纷拍摄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四百多岁高龄的斑鼋
四百多岁高龄的斑鼋
昂头的刹那,憨态可掬
玩够了,准备下水
神鼋见尾不见首
意犹未尽的游人

且看神鼋自在游——广仁放生池所见

西园放生池中最著名的是大鼋,明代徐氏为园时就投放于中,已有四百多年高龄。此鼋属龟类,其明显特征是头部有黄色斑点分布,故名“斑鼋”,是濒临灭绝的物种。据他所知,目前全世界只有三只斑鼋,而两只就在西园寺的放生池内,真算得上是珍宝了。
  天气晴朗,大鼋有时会浮出水面。据目测,两只大鼋,一椭圆、一长圆,身长达一米五左右。国家把斑鼋列为珍稀动物,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每月给斑鼋的粮食有定量:麸皮一百斤,下脚粉一百斤。《清嘉录·枫桥倚棹录》有一首《西园观神鼋》诗:
  九曲红桥花影浮,西园池内碧如油。
  劝郎且莫投香饵,好看神鼋自在游。

  以下两组照片分别摄于2005年4月5日和5月8日,一次放生池东侧,另一次在放生池西侧塔院前。

 

 

菩提道次第专题·菩提道灯论

阿底峡尊者造

  法尊法师译

  敬礼曼殊室利童子菩萨

礼敬三世一切佛   及彼正法与僧众

应贤弟子菩提光   劝请善显觉道灯

由下中及上   应知有三士

当书彼等相   各各之差别

若以何方便   唯于生死乐

但求自利益   知为下士夫

背弃三有乐   遮止诸恶业

但求自寂灭   彼名为中士

若以自身苦   比他一切苦

欲求永尽者   彼是上士夫

为诸胜有情   求大菩提者

当说诸师长   所示正方便

对佛画像等   及诸灵塔前

以花香等物   尽所有供养

亦以普贤行   所说七支供

以至菩提藏   不退转之心

信仰三宝尊   双膝著余地

恭敬合掌已   先三遍皈依

次一切有情   以慈心为先

关恶趣生等   及死殁等苦

无余诸众生   为苦所苦恼

从苦及苦因   欲度脱众生

力誓永不退   常发菩提心

如是发愿心   所生诸功德

如华严经中   弥勒应宣说

或读彼经或师闻   了知正等菩提心

功德无边为因缘   如是数数发其心

勇施请问经   亦广说此福

彼略摄三颂   今此当摘录

菩提心福德   假使有色者

充满虚空界   其福犹有余

若人以珍宝   遍满恒沙数

一切佛世界   供献于诸佛

若有人合掌   心敬大菩提

此供最殊胜   其福无边际

既发菩提愿心已   应多励方遍增长

此为余生常忆念   如说学处当遍护

除行心体诸律仪   非能增长正愿心

由欲增长菩提愿   故当励力受此律

若常具余七   别解脱律仪

乃有菩萨律   善根余非有

七众别解脱   如来所宣说

梵行为最胜   是芯刍律仪

当以菩萨地   戒品所说轨

具德相从师   受持彼律仪

善巧律仪轨   自安住律仪

堪传律具悲   当知是良师

若努力寻求   不得如是师

当宣说其余   受律仪轨则

如昔妙吉祥   为虚空王时

所发菩提心   如妙祥庄严

佛土经所说   如是此当书

于诸依怙前   发大菩提心

请一切众生   度彼出生死

损害心忿心    吝与嫉妒

从今至证道   此等终不起

当修行梵行   当断罪及欲

爱乐戒律仪   当随诸佛学

不乐为自己   速得大菩提

为一有情因   住到最后际

当严净无量   不思议佛土

受持于名号   及住十方界

我之身语业   一切使清净

意业亦清净   不作不善业

自身语心清净因   谓住行心体律仪

由善学习三戒学   于三戒学起敬重

如是勤清净   菩萨诸律仪

便当能圆满   大菩提资粮

福智为自性   资粮圆满因

一切佛共许   为引发神通

如鸟未生翼   不能腾虚空

若离神通力   不能利有情

具通者日夜   所修诸福德

诸离神通者   百生不能集

若欲速圆满   大菩提资粮

要勤修神通   方成非懈怠

若为成就止   不能起神通

为修成止故   应数数策励

止支若失坏   即使勤修习

纵然经千载   亦不能得定

故当善安住   定资粮品中

所说诸支分   于随一所缘

意安住于善   瑜珈若成止

神通亦当成   离慧度瑜珈

不能尽诸障   为无余断除

烦恼所知障   故应具方便

修慧度瑜珈   般若离方便

方便离般若   俱说为系缚

故二不应离   何慧何方便

为除诸疑故   当明诸方便

与般若差别   除般若度外

施般罗蜜等   一切善资粮

佛说为方便   苦修方便力

自善修般若   彼速证菩提

非单修无我   遍达蕴处界

皆悉无有生   了知自性空

说名为般若   有则生非理

无亦如花空   俱则犯俱过

故俱亦不生   诸法不自生

亦非他及共   亦非无因生

故无体自性   又一切诸法

用一异观察   自性不可得

定知无自性   七十空性理

及本中论等   亦成立诸法

自性之空性   由恐文太繁

故此不广说   仅就己成宗

为修故而说   故无余诸法

自性不可得   所有修无我

即是修般若   以慧观诸法

都不见自性   亦了彼慧性

无分别修彼   三有分别生

分别为体性   故断诸分别

是最胜涅盘   如世尊说云

分别大无明   能堕生死海

住无分别定   无分别如空

如无分别陀罗尼亦云

佛子于此法   若思无分别

越分别险阻   渐得无分别

由圣教正理   定解一切法

无生无自性   当修无分别

如是修真性   渐得暖等己

当得极乐等   佛菩提非遥

由咒力成就   静增等事业

及修宝瓶等   八大悉地力

欲安乐圆满   大菩提资粮

若有欲修者   事行等续部

所说诸密咒

为求师长灌顶故   当以承侍宝等施

依教行等一切事   使良师长心欢喜

由于师长心喜故   圆满传授师灌顶

清净诸罪为体性   是修悉地善根者

初佛大续中   极力遮止故

密与慧灌顶   梵行者勿受

倘持彼惯顶   安住梵行者

违犯所遮故   失坏彼律仪

其持禁行者   则犯他胜罪

定当堕恶趣   亦无所成就

若听讲诸续   护摩祠祀等

得师灌顶者   知真实无过

燃灯智上座   见经法等说

由菩提光请   略说菩提道

  菩提道灯  大阿遮利耶吉祥燃灯智造论圆满

法尊法师译于广济寺  一九七八年八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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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罗汉(第二十一尊至第三十尊)

 

朝阳万里照四方,

花香鸟语堪欣赏,

春花沉醉莫流连,

居安有危常思量。

 

▲ 第贰拾壹尊 优婆鞠多尊者 ▲

优婆鞠多尊者,阿育王时僧人。禅祖尊为西天第四祖,异世五师之一。以阿育王之帝师而知名,为中印度摩突罗国鞠多长者之子。

尊者性慈敏聪慧,具辨才。十七岁出家,付法藏第三祖商那和修知是法器,乃教以系念之法;若起恶心,则于左边著黑石;若生善念,则于右边著白石。优婆鞠多依教授念,最初黑石多,渐渐黑白石相等,至满七日唯见白石时,商那和修遂为说四谛法,优婆鞠多当下证得须陀洹果,又观诸法苦、空、无常,证得阿那含果,至二十岁出家受具足戒时,证得阿罗汉果。

其时阿育王闻尊者于摩突罗国优留曼荼山之那罗拔利阿兰若处为众说法,欲往观之,尊者以其居处狭隘,遂率众一万八千人至华氏城为王说法。曾为阿育王作偈:”三宝值遇难,王应常供奉,世尊付法藏,于王及我等,当守护佛法,为摄受众生。“并告之佛陀诸旧迹。指示起塔供养,并建舍利弗、目犍连、大迦叶、阿难等诸大弟子之塔以供养之。据传,阿育王因此于世尊经历诸圣地建塔,共造八万四千塔,弘扬佛法。

据《阿育王传》卷三载,佛陀曾于摩突罗国时对阿难言”我百年后,摩突罗国有鞠多长者之子名优婆鞠多,教授禅法。弟子之中最为第一,虽无相好,化度如我。“优婆鞠多大弘法化,度众无数,化缘事毕,付法于提多迦,遂取灭度。《俱舍论光记》,卷五,谓尊者著:《理目足论》。

据考,目犍连子帝须即阿育王之师,与优婆鞠多或为同人。优婆鞠多,又作忧波鞠多、优波笈多、优波崛多、邬波鞠多、优波鞠提、优波鞠、优波崛。略称崛多。意译作大护、小护。

 

不是东风不是春,

他乡万里茹艰辛,

人生何处无知己,

苦尽甘来逢贵人。

 

▲ 第贰拾贰尊 僧迦耶舍尊者 ▲

僧迦耶舍尊者,为北印度迦湿弥罗国著名论师,西天二十八祖中之第十八祖。

据《因明大疏》卷一载,尊者为部派别佛教时代之论师,尤擅长于说一切有部(即萨婆多部)之论典,及因明(论理学)、声明(文字、音韵、语法之学)等学问。据《因明入正理论后序》《因明入正理论疏》卷上载,玄奘赴西天求法时,在迦湿弥罗国法救论师寺曾遇到他,他在因明方面热心帮助玄奘,为他详细讲解诠释,使玄奘受益良多。

僧迦耶舍,又作僧伽耶舍,意译曰众称。此尊与第040尊同尊。

 

生老病亡寻常事,

梦幻猜疑总是空,

莫为儿孙做牛马,

随遇而安乐融融。

 

▲ 第贰拾叁尊 教说常住尊者 ▲

教说常住尊者,当即为说法尊。

具有怜悯之心,有慈悲利益万物之志,不忍让众生陷入世俗之烦恼,立志要用自己的所有智慧使众生获得佛果。因此,他常住于世间,为大众说佛法。

大乘佛教主张,僧人不仅要求得自身的解脱,同时还必须广施慈悲,普度众生。其八正道之第四修行法为”正业“即要修行佛法的人不失时机地教化世间的一切众生,帮助他们脱离世俗的忧烦苦恼,皈依佛教,升往净土。《华严经探玄记》卷十二有”说法尊“,尊者具有怜悯之心,有慈悲利益万物之志,不忍让众生陷于世俗烦恼。他立志要用自己的所有智慧使众生获得佛果,因此,他常住于世间,为大众讲说佛法。

 

昨非今是定去从,

好汉不提当年勇,

人生道路千千万,

临岐不乱方英雄。

 

▲ 第贰拾肆尊 商那和修尊者 ▲

商那和修尊者又称舍那婆斯,与末田底迦为阿难两大弟子。为西天付法藏二十八祖中第三祖。佛教第一次结集时。受阿难指派,往古印度中部地区弘扬佛教。

据《景德传灯录》卷一、《付法藏因缘传》卷二等载,尊者系突罗国人,姓毗舍多,在胎六年而生。在阿难处受八万四千法藏,悉忆持之,又游化诸方,于摩突罗国曼陀山化二龙子,于彼处营建僧住处,至黑罽宾现龙奋迅定等五百三味,化度优波鞠多及其弟子,后飞腾虚空作十八变,而入涅槃。时为周宣王乙未年。又彼由前生愿力,于处母胎至入涅槃期间,常著商那衣,未尝脱却,因而得名。此盖基于梵语,音译商那、奢那、设若迦、奢搦迦、意译大麻;音译和修、意译为衣而来者。按巴利文大史浮陀、三菩伽、参复多、意译已生。尝与离婆多等共诣毗舍离城,阻跋耆比丘之倡十事非法。

商那和修,又作舍那婆数、舍那波私、舍那和修、舍那婆斯、奢搦迦、商诺迦缚娑。意译胎衣、自然衣、麻衣。

 

大海平静藏波涛,

大地平坦有陷井,

莫将罂粟认香花,

志毅心坚事可成。

 

▲ 第贰拾伍尊 达摩波罗尊者 ▲

达摩波罗,译作护法。六世纪印度达罗毗萘国建志补罗城人,为该国大臣之子。印度十大论师之一。

尊者自幼崇信佛法,于数百里外的寺院出家为僧。据《大唐西域记》卷五载,时佛教衰微,国王崇奉外道,特地请来一位外道论师与寺中僧众进行辩论,如外道论师获胜,将禁止佛教流行。僧众害怕失利,无人出场。值此危难之际,尊者挺身而出与外道辩论,一举获胜。结果使外道论师皈依佛教,进一步扩大了佛教的影晌。尊者博学弘远,与清辨菩萨争有空之义,造世亲菩萨唯识论三十颂之解释,而弘其正宗。极大乘佛教瑜伽唯识之旨,被视为印度佛教十大论师之首。曾住持印度那烂陀寺,玄奘曾从其弟子戒贤为学。

 

昔贤尚学知礼义,

粗疏浅薄事难为,

劝君刻苦莫赋闲,

开卷有益无疑虑。

 

▲ 第贰拾陆尊 伽那迦叶尊者 ▲

伽耶迦叶尊者为三迦叶之仲。生于中印度摩揭陀国之伽耶近郊。伽耶,城名,意译为象城,位于尼连禅河边,离菩提场不远。据《法华经·涌出品》:”如来为太子时,出于释宫,去伽耶城不远,坐于道场,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善提“。因伽耶伽叶一直在此城修道,以其所住城为名。

尊者为佛陀之弟子。即优楼频螺迦叶及那提迦叶之弟。据传说,尊者昔日曾为外道论师,其人事火,收有五百弟子住在伽耶城中。如来教化于此,与兄优楼频螺那提伽叶(即第十六尊者)合谋陷害佛陀不成,方知佛法宏大,即舍邪归正,率众弟子皈依,终得罗汉果。

伽耶迦叶,又作迦夷迦叶、竭夷迦叶。

 

秉赋虽自得天厚,

意志更须坚而强,

行举务必多谨慎,

败事十九是粗狂。

 

▲ 第贰拾柒尊 定果德业尊者 ▲

定果德业尊者,稽诸史实。实无其人。因以修禅定而生出一切功德,故号定果德业。学修禅定,收摄散乱情思,见性悟道。使自己的心智与佛的真智融为一体,俱照万物,使自己的俗身转化为法身,以修得的佛智与神通普济众生,建立无量功德。

尊者遍谒诸佛贤圣,学修禅定,通过修禅而书摄散乱情思,清净心性,灭障尘障,观照事理,见性悟道而显现佛的真智。随心所欲地变化出种种形象。其建立的所有功德,皆源于禅定。

 

生来性格最坦荡,

为人诚挚美名扬,

方便于人方便己,

无忧消遥保安祥。

 

▲ 第贰拾捌尊 庄严无忧尊者 ▲

庄严无忧尊者;稽诸史实,实无其人。

在佛教经典中,”庄严“具有十分丰富的内涵,一是具德义,一是衣饰义。也就是说,以善美饰国土,以功德饰衣身曰庄严。尊者达到了庄严与无忧的统一。其佛性的修炼达到了完善的境地。其中最常用的是装饰美盛、端正尊严之义。端正尊严不仅体现在外在的形象上,更重要的是指内在的品德;内由外显,只有具备高尚的品格,才能真正呈现庄严的面相。”忧“是指忧愁烦恼,这是应该加以摒弃的,否则就会如《智度论》卷二所说,”心没忧海,不能自出“。尊者刻苦修习禅定,不仅自己摆脱俗世的忧恼,还尽力将众生之心从”忧海“中拯救出来,他庄严的面相正是为了向众生昭示摆脱忧恼之后的静谧平和的心理境界。

 

做人第一要坚贞,

脚踏两船身不稳,

凡事三思宜谦慎,

可保无事得太平。

 

▲ 第贰拾玖尊 忆持因缘尊者 ▲

忆持因缘尊者即僧护。为舍利弗弟子。

《因缘僧护经》载,有五百商人崇奉佛教,出海贸易时将僧护邀请到商船上,以便在航程中为高人讲经。他讲经的声音惊动了海龙王,龙王遂祈请他到龙宫为龙子讲经,他应邀入海,为龙众讲解《四阿含经》商船返航时龙王父子将他送回航船,同回大陆。将近海岸咐,僧护又与五百商人失散,乃只身来到地狱,历见五十三地袱,见众生随各自之罪业而受苦,之后,他又来到五百仙人处,将地狱众生拔度出苦难境地。归而问之于佛陀,佛陀为他讲解因缘善恶之道,尊者牢记在心,并广为大众解说。得证阿罗汉果。

 

莫图得己却损人,

万事到头皆报应,

弃旧从新总不晚,

清修苦练自通神。

 

▲ 第叁拾尊 迦那提婆尊者 ▲

迦那提婆尊者,龙树弟子。迦那,一目之意。被禅宗尊为第十五祖。

据《传法正宗记》卷三载,尊者乃公元三世纪左右人,为南天竺婆罗门出身,或谓执师子国人。博识渊览、才辨绝伦。尝挖凿大自在天金像之眼,后又自挖双眼以回施大自在天,故以为名。初谒龙树,龙树令弟子以满钵水置于前,尊者即以一针投入水中,两人欣然契合。出家为龙树弟子,以智辩著称,后游历印度各地,大振破邪之剑,调伏外道,度人百余万。后以构怨,为外教之徒所刺,遣偈:”诸法本空,无我无所;无有能害,亦无受者。“《宝林传》卷三、《祖堂集》卷一、《景德传灯录》卷二等,亦载其事迹。著有《百论》二卷、《广百论本》一卷等。

迦那提婆,意译作单眼提婆。又作提婆、圣提婆、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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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李静怡

 

法海探珍

印 顺

一、正法的本质及其体系

佛陀正觉的正法之流,适应人海思潮,展开了自由与谨严、自力与他力、平常与奥秘、浑括与严密等多种不同的风度;大、小、空、有,提示了种种不同的行解。在这万有不齐的法海潮中,波谲涛骇,也还有它内在的关联与条理。这吐纳百川,影现万象的法海,确乎使人惊叹它的伟大、高深,但错综复杂,也常使人茫然、偏执,不理解演化中的关联与条理,笼统融贯,使佛教的真义晦昧。现在的佛教教理,需要整理,但整理的工作是艰巨的,不是某一人的智力所能完成;这虽是出力不讨好的,但总得去做,那末,让我来一个试探!
宇宙人生的真相,虽可从不同的观点出发去理解说明,但这观点的适中正确与否,却大可讨论。“牵衣一角”或者“摘网一目”,即使能达到把握衣网的全体,但比之“振领提纲”,到底不同。释尊在生死大海里,在最适中最正确的观点,就是宇宙的中心──众生本位的生命据点上,竖起不共世间的法幢,开显人生实相,成为人生的指针。这生命中心的世间,佛陀的正觉是“我说缘起”。但“缘起甚深,难见难觉”,它不离我们的认识,我们却不认识它。譬如这个:(图略)
这是一个圆圈,一般人总觉得这样,其实则不尽然。读者或许发生疑惑,这是甚么呢?仔细再看,居然发现两个,一是内圈,一是外圈。真是越看越糊涂,非凝心细看不可!再看,再看,不觉豁然大悟,哦!原来是三个:一是圈外,一是圈内,一是圈。其实孤立着的一,是神的化身,从来不曾存在过;有了独立的一,才想到对立着的二,中间两边的三。这一而二,二而三,或者看为竖的发展,或者看为横的组合,这一切是神的,不属于佛法。佛法呢?佛陀否定了一异为本的或横或竖的十四戏论、六十二种邪见,竖起佛教的正法,“我说缘起”。诸法的缘起真相。在我们习以成性的根本无知没有被消融以前,是无法理解的。释尊大悲善巧,拿出彩画虚空的手段,“内心不违实相”,“外顺世俗”,给我们指出一条活路来。它也说一说异,说横说竖,但不同一般人的用心。凡是认识上的存在,是必然相待的,相待就是二,就是这个那个(这是缘起的差别,缘起的彼此)。释尊所开显的,是一切法,一切法的中心──众生;那末,这个就是众生现实的苦痛世间,是生死,是无常;那个就是圣者现实的安乐出世间,(勿望文生义),是涅槃,是寂灭。“诸行无常”与“涅槃寂静”,在无可说处说出来。这还是相对静止的观察。动呢?从这生命无常,进入那涅槃寂静,须粉碎我们的根本无知,这叫“诸法无我”。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释尊用这三者,印定一切佛法,就是缘起正法的基本法则。诸法无我是更适中更主要的,不但佛法的不共在此,佛法实践的特色也在此。离了这遍通一切法的无我,无常不是灰断,就是世间演变的俗见;涅槃更只是形而上的拟想,或神世界的别名。静止的观察是二,动的观察是三,还有非动非静一句吗?自然可以说有,却要另换一付眼光来。某人落在海里,逐浪浮沉,在生存线上挣扎。他忽然发现海岸在东方,离自己的所在地不远。(二)于是乎他开始前进,冲破海浪,渐渐的远离西方,接近东方的海岸。(三)好了!他一翻身滚上沙滩,躺在那春风拂拂的阳光里休息。正在那个时候,他究竟在东方呢?西方呢?是动还是静?(一)
释尊在那漫无边际的生死大海,这么一下,居然有话可说,说一说二说三。二是静止的,一是触着即犯虚位而不用的(经上都称为不二);想掀翻苦海,创造正觉的庄严净土,那动的三法印的理解与实践,是最适中的了。这三法印是缘起的,不要呆想它是一,是异,是横,是竖,说得明白一点,那只是缘起正法的三相(一实相印即是三法印),也不纵,也不横,如∴三点而不是三角的。佛陀建立起这样的体系,启示学佛者的途径。
释尊为甚么要建立这三法印呢?我们要知道:佛法不是甚么神秘,它只是适合众生的机感,给予正确而适当的指导。众生所要求的是真实(我体)、美满(乐趣),善存(常在);所厌恶的是虚妄(无我)、缺陷(苦)、毁灭(无常)。但它们所认为真实的,含有根本上的错误。它们的真理,在不断的否认过程中。宇宙人生的大谜,闹到今天,依旧是黑漆一团。它们心目中的快乐,没有标准,也缺少永久性,跟着心情的转移而变。它们适应的善存,自体与境界的贪恋、追求,结果还不是归于毁灭。在释尊的正觉中,真(我)美(乐)善(常)不是不可能,不过,世间一般人,因着认识上的根本缺陷,引起行动上的错误,却是再也走不通,这非要别开生路不可,一般人所认为真美善,先给它个一一勘破,是无我,是苦,是无常。
倘能“无常故苦,苦故无我”,一个翻身,才能踏上真美善的境地,这是真美善,依印度人的名字,叫它做涅槃。依这样的见地,没有通过无我(第一义的),那无常、苦、无我(对治的)是正确的,一般人心目中的常乐我是颠倒。通过了无我,那常乐我是正确的,无常苦无我反而是颠倒了。因此,佛法的体系,是这样:(图略)

二、三期佛教概说

从凡夫立足处的无常出发,通过空无我的实践,踏入无生寂灭的圣境,这缘起三法印,是佛法一贯的坦道。佛法不能离却三法印,佛教的演变,不外适应众生的机感,给以某一法印的特深解释罢了!不同的深刻发挥,不免有侧重某一法印的倾向,这使佛教分流出三个不同体系。这三个体系,虽然彻始彻终都存在,但特别在印度三期佛教中成为次第代起的三期思潮的主流。就是说,适应思想发展的程序,从三藏教──小乘的无常中心时代,演进到共大乘教──大乘的性空中心时代,再演进到不共大乘──一乘的真常中心时代。这三期佛教的发展,虽难作严格的划分,但从三个不同思想体系的发扬成长而成为教海的主流上看,表现得非常明白,因此也可以相对的划分了。从释尊入灭(周敬王三十四年)到印度佛教衰歇(汴宋时),有一千六百多年,分为三期,是这样:(图略)
佛陀的根本佛教,非常雄浑有力、质朴、切实、富有弹性。佛灭第一夏,迦叶等结集经律,这决定了初期佛教小行大隐的发展。二世纪,阿育王统一印度,因他的热信,扩大了佛教的教化区,像末阐地到□宾,摩□陀到锡兰,大天到摩醯沙漫陀罗等。佛教也就因环境及师承等不同,渐分为十八部。四世纪初,阿育王的王统被篡,建立了薰迦王朝。布修耶米多罗王是婆罗门教的信仰者,因此,中印度的正统佛教,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说一切有系──末阐地一派,得天独厚,它在□宾、犍陀罗,没有受到摧残的厄运;承受三百年来弘扬的成果,在四五六世纪,达到最高潮。
迦腻色迦王(七世纪初期),成为初二期佛教的分界线。性空中心的大乘教,经典的传出,该是非常的早。“行在六度,解在真空”,在“增一经序”中,已明确揭示出大乘佛教的纲领。“大事”已有十地的教义,胁尊者(六世纪)已见过般若。这大乘佛教的应时而兴,固然顺着理论发展自然趋势,从无常到空,在长期的辩论中,理会到非空不能成立无常;从生命本位的有情无我,扩展到宇宙论的一切无我。这一次的复兴,传说有弥勒下生。龙树(七世纪到八世纪初)、提婆(八世纪)都从南印到中印;在他们的传记里,都提到外道跋扈与复兴的困难。这一系的思想,是摄南印的大众系与西北印的说一切有系,让它在中印分别说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这当然是从其大体而言。中印的大乘佛教,经龙树提婆的唱道,脱离小乘而独立,但它始终在外道、小乘的包围下。提婆以后,又转向衰运。这一期的佛教,却经西印转到北方,在大月氏、斫句迦等地完成空前的发展,传到中国来,这不能不说是迦腻色迦王信仰佛教的结果。性空中心的经论,虽说以大乘为主,但是大小共行的。“通教三乘,但为菩萨”,是时代的特征。这大小共行的见解,就是承认小果的究竟;在这点上,龙树也说不能因“法华”的孤证而说二乘决定成佛。这大小共行,也贯彻在悟解的法性中,三乘同学般若,三乘同见法空,小乘的智断是菩萨的无生法忍。这与小乘学者的三乘同见无我而证一灭有关,灼然无疑。
第二第三期佛教的区分,各方面的意见很不同,我的看法,十世纪起都属于后期佛教。这一期非常复杂,但真常无生是时代的主流。真常思想的存在,其来久矣!它与南印的大众系特别有关。七世纪中,印度教渐渐抬头,这时代思潮的演变,至少使它获得发展的有利条件。九世纪印度教大成,真常论者代替性空大乘,而成为时代的主流。一方面,它受了性空论者法法皆真、法法本净思想的启发;缘起性空的见地,不能适合时代(印度教复兴时代)的根机,于是乎展开了万有本真常净的实在论。佛性、如来藏、圆觉、常住真心、大般涅槃的思想,雄据了法界的最高峰。它是涅槃寂静的开显,真常论的发扬,达到一切众生成佛──一乘的结论。此外八、九世纪中,无着师资,唱道以说一切有系的思想为根本的大乘佛教。妄心生灭、三乘究竟、念佛是方便,这都与中期性空者相同。但它批判一切无自性,从经部的见地转上唯心论,有惊人的成就。但好景不常,十世纪以后,佛护清辨出世,性空论复活起来,空有的诤论尖锐化。空有的纷诤,两败俱伤,不过促成了真常论更高度的发展。秘密佛教与真常论缔结不解缘,在真常本净的理论上发达起来。他的渊源很古,在九世纪时(东晋),密典已在我国出现。十一世纪起,它就大露头角,发达到几乎与印度教浑然一体的地步。念佛(天)三昧,欲为方便,印度群神无不是佛菩萨的化身,第二期时代适应性的佛教,与悟无生忍以后的方便,在这一期中,成为究竟的大法。它们融摄了一切,龙树无着他们,都被指定为秘密教的祖师。不过圆融广大,并不能拯救印度佛教;十四世纪时,前弥曼萨派的鸠摩利罗,后弥曼萨派的商羯罗等,鼓吹吠檀多哲学,而佛教也就一蹶不振,日趋灭亡。

三、佛教的发展与判教

三期佛教的发展,与古德的判教,现出一致的倾向,这是很可注意的。印度的经论或我国古德的判教,大抵根据经典的先后与理致的浅深;本文却是依据论师的弘扬与经典流布人间的先后。判教者,从一切经都是佛陀一代所说的观念出发,它的判教,自然会遭遇困难。但经典的次第流布,古人也不否认。后出的经典,往往提到前出的;就在这一点上,古人据经判教,与史的发展,有了合一的可能性。三期佛教史的发展,承认三大思想系的始终存在,理解它的错综复杂性,在时代思潮的主流上去分判;这与偏执一经一论一句或洞观大势的不同。史的研究,不是为了考证,应有探索佛陀本怀的动机。它的最后目的,在发现演变中的共通点与发展中的因果递嬗,去把握佛教的核心,把它的真义开发出来。
从经典上看:初期佛教的经典,只说到法□奈耶,或修多罗、□奈耶、摩得勒伽,并不自以为小乘。现在称它为三藏教,可说非常客观。第二期的经典,流传得很早。经中把佛教分为小乘、大乘,这不但在行果上不同,连说法的时间也有前后,“思益经”与“般若经”的“见第二法轮转”,是最忠实的叙述。第三期佛教,是非常复杂的,所以经中也有多种不同的三教说:“解深密经”的三时教,初说无常令厌,第二时说一切空,第三时要从空却遍计性去体证因空所显的真实(不空),这与三期佛教的见解一致。还有“千钵经”的三时教,“金光明经”的转、照、持三教,前二时是同的,第三时是更明显的真常论与一乘。十世纪以后,空宗复兴,反映在经典上,就有“大乘妙智经”的三时教,它暗示了后期空宗的复兴,是在唯识以后,但不能符合佛教思想开展的全貌。“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说到三藏、般若波罗蜜多藏、秘密陀罗尼藏。这是密教盛行后的见解,传后期佛教的西藏,大都这样分判。它们之所以不能尽同,不外因后期佛教有各派错综的发达。从全体上看,“深密”三时,不能适合后代空宗与密教盛行的史实,它是后期中比较初出的。“妙智”三时,不但不能收摄后期大盛的密教,也忽略了瑜伽以前的中观;它只是空有诤论中的一个剪影而已。“理趣经”的判法,可以摄一切佛教;但忽略了大乘显教从三乘共大到大乘不共的划时代的不同,后期佛教,除复兴的空宗([也不纯粹])以外,都在唱道不空([妙有])。现在把它综合为第三期,同时承认它的复杂性,与各种三教说达到吻合。
从论典上看,龙树菩萨,立足在性空中心的见解上,把佛教分为三藏、摩诃衍。在后期中盛行的经典,当时已有出世的,所以他又把大乘分为三乘共般若与大乘不共般若二类,或分为显露与秘密,这与三期的看法相合。在真谛译的世亲论里,小乘、大乘、一乘的分判,也并无矛盾。
从我国古德判教上看,地论师的四宗:因缘、假名从初期开出(其实还不止);不真宗指三论等;真宗指地论等,这与三期佛教的次第全同。贤首虽分五教,后人把它摄为法相、破相、显性三宗,那不是又相同吗?嘉祥的三论宗,虽标揭关河古义,只分小乘大乘,但它也曾在僧□的“阿含为之作……般若为之照”以下,加上“方便为之融”;这三阶的次第,等于证实三期佛教的不容否认。天台呢?藏通别圆四教本是从龙树,三教引伸出来;可以说,它在三期佛教以上,加了中国发挥的新体系。
最近太虚大师提出三期佛教,从小乘、大乘显教、大乘密教的盛行上划为三期。从它的盛行上看,确乎如此,并且还有教证。但我那时的意见:教理行都要在三期佛教中统一起来,那一时代有那一时代的理论特征性、行践特色;不但要在佛陀的基本思想中,获得根据,还要行解一贯。不能唱道这一时代的中心理论,又提倡另一时代的中心行践。这样,愿意提出点愚者之见。我国过去的密宗,虽然也曾自居“华严”之上或“法华”之上,但教理的基本体系,并不能超出台贤。所以从三期佛教的教理行的统一上看,密宗应与显教大乘一分的真常论合一。无着师资的瑜伽派,应属于那一时期呢?这倒是值得研究的。天台宗的别教,本来与贤家的终教相近;但贤首因奘传唯识学渐教、三乘、生灭心为染净依等,把它放在始空以前,结果与天台的教判再也不能沟通。无着师资的学说,特别是奘传的唯识学,富有适合中期佛教的成分。但从无着师资的论典去看,建立因果缘起,不论是真妄和合或者生灭心,赖耶总是深细不可知的,是不共小乘的见地。赖耶转成法身,法身是真常的,“摄论”、“庄严”都这样说,它与如来藏出缠的见地一致。大乘离执证真的见道,是不共小乘的。这一系的学者,思想或有出入,但从不离开圆成实非空的见解。“唯心”、“真常”,是后期佛教的特征。它是后期佛教的,它绝不比“大涅槃经”、“金光明经”、“胜□经”、“如来藏经”等早出。它是从说一切有系的基础上,培植起唯心真常的大乘之花。它是大乘佛教中后起的生力军,用飞快的速度,从无常论达到真常。

四、法身尚在人间

经典记载如来的正法,因之被称为法身。“如来生身虽灭,法身尚存”,这是生在佛灭后二十六纪的我们所应该欣幸的。现存人间的佛典,数量多而有广大信众的,可以分为三系:一、巴利文系:三世纪中,摩□陀到锡兰,开始传入佛教。四世纪末年,在大寺结集三藏。这是有名的巴利文佛教,成为今日南方佛教的圣典。二、华文系:七世纪(汉桓帝时)起,到十五世纪(汴宋时)止,我国经过九世纪的长期翻译,成为六千卷的大藏;从我国内地又流传到海东。三、藏文系:从十二世纪(唐太宗时)到十六世纪,佛经传入我国的西藏。除藏卫外,还流行康青蒙古一带。
巴利文系,纯粹属于初期佛教,它是上座中的分别说系,分别说系的铜□部,并且是依九世纪的觉音尊者为标准的,所以有人称它为新上座部。它有七部□昙;在制度上,它维持一种接近原始佛教的僧制,这是从事巴利文的修学者所应该注意的地方。
华文系的传译,已是印度第二期佛教发扬的时代,所以最初传来,已大小并盛。它与西域的佛教,特别有关。在华文圣典中,初期佛教有化地、法藏、大众、有部的广律,还有饮光部的戒经,法藏、正量、铜□部的律论,这在佛陀制戒与组织僧团的原则的探讨上,实为人间佛典中的瑰宝。在论典上,除说一切有系的身、义、六足等以外,有非常古型的“舍利弗阿□昙论”;富有新意的“成实论”。第二期佛教,除大乘经以外,龙树的“大智度论”与“十住□婆沙论”,洋洋钜制,根本而详备的龙树学,是华文佛教无上的光荣!传译者罗什三藏不朽的功绩,使吾人生起无限的敬意。后期佛教里关于无着系的,传译得非常完备又精严,“成唯识论”是著名的代表作。发扬“楞伽”、“胜□”等的论典,有马鸣、坚慧论,特别是“起信论”,它虽只短短两卷,却有与“智论”、“成唯识论”同等的价值。“智论”、“成唯识论”、“起信论”,是华文大乘论的精髓,代表大乘法门的三个体系。后期佛教的空宗论典,是我们所欠缺的,但不是没有翻译的机会,这不得不要怪玄奘师资了!在密典,前三部大体完具,少有无上瑜伽。为甚么少?赵宋的帝王,认为中国系礼义廉耻之邦,伪经不容乱传,有的译出而被禁止了的。从这简短的叙述看来,华文佛教是具足三期的圣典,初期比巴利文系更有价值;中期是它的光荣;后期有所缺也有所长。还有一点,隋唐以前传译的大乘经,译笔虽或者拙劣些,但保存了初期大乘(中期)的几多古义,而是后期佛教所忽略的东西。华文佛教反映了印度三期佛教的全貌。
藏文系的精彩在后期。初期佛教,它的欠缺太多,连四阿含也没有;论是偏重十世纪的“俱舍论”与论疏;律是有部后期的。中期佛教的经典很丰富。西藏虽然盛行性空法门,但龙树提婆的论典,仅有几部小品的著作,而且还是偈颂。后期佛教,无着系的论典很详备,特别是陈那、法称的因明。因明虽属于外明,但也大可注意;不但后期印度佛教的大、小、空、有都在因明辩论(现在还盛行西藏)的指导之下;并且因明论里,还含有陈那、法称的随理行的唯识学。后起的空宗,是藏文佛学的骄傲!不但论典多,派别多,且受了时代的影响,所以还是非常精严的。密典的数量,异常庞大,可说应有尽有。无上瑜伽的“集密”、“胜乐”、“欢喜”、“大威德”、“时轮”等,代表了印度佛教最后的一着。

五、无常·性空·真常

无常论、性空论、真常论,可以从两方面去解说:一、从体悟真理(宗)上看;二、从安立圣教上看。
从体悟真理上看:佛教解脱,重在体悟宇宙人生的真理。因学者所悟证的有浅、深、偏、圆的差别,所以各派的见解也有不同。有的以为现观一切法的刹那生灭(无常),就是通达真理。像有部的八忍八智见四谛理,通达无常也在悟见真理之内。在佛法中,虽没有但见无常的,但以见无常为悟真理,确是初期佛教特色之一,(小乘不一定如此)所以就称之为无常论。有的以为不然,见无常不一定见理,要通达内而身心外而世界的一切皆空无我,才是正见实相。通达我法无自性空,是中期大乘的特色,所以就称之为性空论。性空是说它没有自体,没有自体怎么就是真理呢?无常只是现象的幻相,也不是真实,所以要证悟真实不空、常恒不变、清净周遍的万有实体,才是证悟实相。这是后期大乘的特色,所以就称为真常论。这三种悟解,也始终存在,但从时代主流上着眼,可以把它作为三期佛教的标帜。
从安立圣教上看:佛法有杂染世间的流转门、清净出世的还灭门,(就是四谛、三法印)不论大、小、空、有,都必须把它在理论上建立起来;这就需要有个基本的法则,作为说明的出发点。因学者的见解不同,就分成三系:一、出世清净,要依杂染而有:如果没有杂染,也就无从说明离染的清净;因此,问题就侧重在杂染缘起。不论杂染世间的轮流六道,或离恶行善,转染还净,都得在生灭无常的因果中建立,依生灭无常的因果法则,说明一切,不论是一切有为法,或心心所法,或细心,都可以称为无常论。二、杂染清净的可以转变,是因为它没有固定的自性,没有自性就是空。因为无自性空,所以有从缘的必要;从缘起灭,所以诸行是无常的。如果在一切法上,通达性空无我,那就契证不生不灭的真相了。这依性空出发,说明一切,所以叫性空论。三、一切法不能没有所依的实体,变化之中,还有不变者在,非有真常的本体,不能建立一切。我们迷却真常,所以有虚妄变幻的生死;如果远离妄倒,真常寂静的本体,自然全体显现了。这依真常说明一切的,叫它做真常论。这三种所依的见解,也彻始彻终都存在。它与所证的三论,并不一定合一。但初期的婆沙师,中期的中观家,后期的真心派,所依与所证,都是贯彻统一了的;它也就是时代的主流。
建立圣教的基本法则,彼此之间虽在互相否认,但佛教史上,确有这三个体系,这可以拿后期佛教的三大派作一例证。无着师资是无常论的,依“摄大乘论”看,一切法不出三性(染净),依他起是染净的中心,一方面“是无所有非真实义显现所依”,一方面是“若无依他起,圆成实亦无”。依他起是虚妄生灭法,染妄的阿赖耶识,是其中最根本的,称为“所知依”。从这生灭无常的中心出发,无自性空是不能安立染净因果的;这从“瑜伽”的破“恶取空”,到“成唯识论”的破“执遣相空理为究竟者”,是一贯的见解。染净因果,要在生灭上建立,种子六义中的“刹那灭”,不但否认真常是杂染因,也不许它是清净因。清辨月称他们是性空论,是中期大乘的复兴,不妨从龙树论去看。“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揭出了基本的特点。如一法有毫□许的自性,它就无须乎因缘;有自性的东西,彼此隔别,也不能成立前后的联系;所以要无自性的生灭,才能相续,“虽空亦不断,相续亦非常”,这是空的无常论。“离三解脱门,无道无果”;“无所得故,能动能出”;一切法性空,所以正见性空,就得解脱出离。“心行既灭,言语亦断,不生不灭,法如涅槃”,这是空的真常论。不许空,无常是断灭的邪见;常心不变,不过是梵王(就是梵天)的旧说而已。龙树抨击非无自性的无常与真常,也够明显了。“起信论”是真常论,但否认他的很多,不妨根据经典来解说:“如来藏是依,是持,是建立,依如来藏故有生死,依如来藏证得涅槃”。如来藏是常住不变的,清净周遍的,依真常建立一切,已非常明显。与这如来藏不异不离的有那非刹那灭的无漏习气,就是称性无为功德。这如来藏与无漏习气的融然一体,成为厌苦求乐的根本动力,也就是离染所显的真常法身。
同时,它也是离异的刹那有漏习气的依止,这本净的真相与客尘的业相,在不思议的交织之下,展开了虚妄变幻的生死。真常的如来藏,是轮转中的受苦受乐者,它“譬如伎儿,变现诸趣”。这与瑜伽派的妄心为依止,与有漏习气无异无杂,无漏习气(也不是无为非刹那)反而依附赖耶,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角。无常论者,虽想用“迷悟依”一句话,把它拉在自己的体系里,但总觉得有点奇突,于是乎有人说“楞伽体用未明”。其实“楞伽”等别有体系,根本的见解,无常生灭是不能建立一切。“譬如破瓶不作瓶事,譬如焦种不作芽事,如是若阴界入性已灭今灭当灭,自心妄想见,无因故”。为甚么要依如来藏呢?“其余诸识有生有灭,意意识等念念有七”;这刹那生灭的“七识,不流转,不受苦乐,非涅槃因”。所以不成为流转中的受苦乐者,只因它念念生灭。所以依“离无常过”的清净如来藏,才能建立轮转生死。如果不理解这一原则,无常论者还是别谈“楞伽”好!攻讦“起信论”,更不免多事了。在真常论的见地上,“空者,即是遍计性”。如来藏不与杂染相应,所以叫空,不是说它的自体是空。“如来藏不同外道之我”,所以说“无我之藏”,“离于我论”。如果性空论者要曲解它,也是同样的笑话。这三系,都在建立自己,否认别系,或说另一系不了义。偏依一宗,或者可以否认对方是正确,但经论中有这三系存在,却不容否认。

六、融贯与抉择

三期佛教与三大思想系的开展,不出缘起三法印的解说;因时众的需要,或观点的偏重,成为不同的体系。从说教的立场说,众生根机无量,绝不能用机械划一的方法去摄受,所以经上说:“如来不得作一定说”;“虽有五部,不妨如来法界”。但从时代风尚这一点说,就不妨侧重某一系,更为时众需要的法门。释尊出世时,印度沉浸在苦行的空气中,初期佛教的谨严、头陀行、无常厌离的思想,自然是当机的。印度教复兴以后,后期佛教适应吠檀多哲学的梵我论、真常、唯心、因乐得乐,自然会风行一时。因根性的众多,所以不必偏废;但时代思潮的适应,绝不容漠视。如果从受法者的立场说:“各各自依见,戏论起诤竞,知此为知实,不知为谤法”;那种自是非他的见解,是愚者的妄执。在善于修学的人,像龙树说:“智者得般若波罗蜜故,入三种法门无所碍”,在这个见解中,看你会不会学,此外就无话可说。
如把佛教的思想,从学术的见地去处理它,能不能说有浅深呢?虽然可以说相破相成,因彼此意见的出入,互相评论,使佛法正确深刻的内容开显出来;但自有暴露缺点而衰落的,或因思辨而成为支离破碎,甚至忽略违失佛意的。但这并不容易,非要理解各家思想的动机不可;否则,不是受了形式上的欺骗,就是用自己的主观去评判一切。
探索三大思想系的教典,性空论到底是正确而深刻的。在虚妄唯心者所依的“解深密经”,它本身就表示这个见解:五事具足的利根,它无须乎解深密。五事不具足的钝根,或者怀疑否认,或者颠倒乱说,于是不得不作浅显明了的解说。它的分离俗有,与龙树“为初学者作差别说”的见解,完全一致。真实唯心,是方便假说的,“楞伽经”不曾这样说吗?“若说真实者,心即无真实,言心起众相,为化诸愚夫”。龙树说:对治境实心虚(唯物论)的妄执,所以说唯心,这确定了唯心在佛教中的价值。
从佛教思想开展中去研究,更使我们理解性空的深刻正确,这不妨从三法印去观察。“诸行无常印”,在初期佛教中,或觉得刹那生灭不能说明业果的相续与缚脱间的联系;它们要求用中之体,动中之静,犊子系的不可说我,经量本计的胜义我,大众系的意界是常,一心是常,走向真我常心论。或者觉得假名相续,可以成立前后的联系,但三世实有者,看做机械式的累积;现在有过未无者,有此无彼,有彼无此,也无法打开困难。比较有办法的,分别说系的上座一心二时,在预备粉碎微粒子的刹那,化地部的诸行生灭无常,心色都有转变,是性空论的前驱。理智不断的探发,中期佛教的性空论者,建立起无性从缘的如幻生灭论。“虽空亦不断,相续亦不常,业报果不失,是名佛所说”,才给它完全解决。一切皆空的雷音,震动了法界!无常的假名相续的一心论者,在现在幻有(自相有)过未假立的思想中,发扬起来。还有真我常心论者,在真实一如的平等中,三世迁流的不变中合流,构成后期佛教的两大唯心论。但究竟怎样相续流转,在原则上,与初期佛教者毫无差别。谈到“诸法无我印”,无我无我所或空无我,根本佛教早已明确的宣说,并把它规定为从凡入圣的必经之道。初期佛教中,有多种不同的见解:有为无为实有而没有我的,像有部;有为实有(还有一分空)而无为无实的,像经部;有为虚妄而无为真实的,像大众系的多闻分别部;我法皆空,分别说系虽已说到,但还不能理解毕竟性空。小乘学者谈空,有时用“分破空”,在空间上,分析到最微细的色法(极微);在时间上,分析到不可再分析的时间单位(刹那),这样的空,最后还是实有的。有时用“观空”,所认识的一切,只是能知的影像;它不但不能空心,还从二元的见地,在认识界的背后,主张有一一法的自体。他们的内心,总觉得非有点实在才行。这一点实在,就是神的别名。性空论者理会到一一人的自我(灵魂),全宇宙的创造主,一一法的真实体,全宇宙的实体,这一切从同一根源出发,一切是“神我”的别名。唯有在性空论中,才能圆见诸法无我的真义,佛法不共世间的特色。经一切皆空的启发,无常者与真常者走上新的园地。虚妄唯心者,折衷经部、有部的见解,从认识的二元论,演变到唯心。境空心有,滞留在观空的圈子里。“成唯识论”把它回复到“瑜伽”之古,“有为无为有,我及我所无”,是更□昙化了。真常论者,从有情本位的真我常心,演化到万有的大我与真心。佛性、如来藏,虽因无始尘染,把它局促在小我中;一旦离系,就成为遍通万有的实体了。虚妄唯心者,立足在有心无境的据点,心固然是有,无为也是真实。真常论者要进步些,它认为有为的心境,都是生灭无常而无实的,唯无为是实有。性空论者看来,有为无为都是缘起性空的,达到空无我的最高峰。从“涅槃寂静印”看:涅槃是圣者的圣境,本不必多说;如从名相上去推论,完全落在拟议中。一切有者,分离了生灭与不生灭,灰身灭智,使涅槃枯寂得一无生气。大众系中,像多闻分别部,主张“道通无为”,积极的大涅槃,又转上常乐我净,佛寿无量。中期的性空论者,在通达法性空中,才打破了闷葫芦,唯有在涅槃如幻如化的正见中,才能体会融然空寂的圣境。这“法相如涅槃”的名言,后期佛教的真常论,把它看为真常不空的万有实体,于是要“离远离幻”,到离无可离了。这一点,妄心论者也得跟它走。拟议圣境的风尚,在中国盛极一时。探索佛教思想的关要,性空者的最为深刻正确,可说明白如绘。不过真常者与妄心者,虽多少有所滞,但某些理论的开发,不能不钦佩他们!
我想再作一个简单忠实的评判:诸行无常,是偏于有为的;它的困难,在转染成净,引发无漏,是它最脆弱的一环。涅槃寂静,是偏于无为的;它的困难,在依真起妄,不生不灭的真常,怎样的成为幻象的本质?唯有诸法无我,才遍通一切,“生灭即不生灭”,无性的生灭与无性的常寂,在一切皆空中,达到“世间与涅槃,无毫□差别”的结论。
三法印与一实相印的关系如何?在性空论者的见地,像龙树菩萨说:三法印即是一实相印。如果无常不合实相,就不成其为印了。不过,初期似乎是多说三法印;后期多说一实相印。唯有在中期佛教中,才能一以贯之,没有离一实相的三法印,也没有离三法印的一实相。

七、中道之行

佛教是实践的人生宗教。“诵习千章,不如一行”,就是教理的探索,目的也在获得正知正见,以指导行践。理解与行践,必然一贯;这在三期佛教的行践中,可以完美证实。佛法中的神奇与臭腐,行践就是试金石。佛陀的本怀,唯有在行践中,才能突破空谈的□索,正确的把握它。
初期佛教,比较接近原始佛教,它的行践特色,可以从佛陀适应时代的根机中去理解。当时的印度,可以分为两大流:一、是出家的苦行者,目的在个人的解脱;除实行严酷的苦行外,注重禅定的修养,以达到廓然无累的解脱。这解脱,在佛陀看来,只是一种定境而已。二、是在家的乐行者,目的在五欲的享受;在后世人、天的快乐;所用的方法,是布施、持戒、祭祀天神。佛陀适应时代的根性,唱道中道之行。反对祭祀,但承认诸天是众生之一。批评无益的苦行,但也赞叹合理的淡泊知足。大体上,初期佛教的声闻(出家)弟子,衣食知足,淡泊、清净、少事少业,修习禅定,是适应这出家苦行者的。释尊的常随众,不多是从外道中来吗?不同的,在注重出世的“无我正见”,与不许有害身心的苦行。其实,在家经营事业,生育男女,也还是可以解脱(兼摄乐行者)。那还不能接受出世法的,佛常说“端正法”,就是布施、持戒、生天之法。这主要的,是适应在家的乐行者。释尊反对他们的祭祀生天,但劝导他们布施持戒,这可以得人间天上的果报。不过,要生高级的色无色天,那非修禅定不可,这又是兼摄苦行者了。
这样看来,人乘是侧重施戒的,天乘又加禅定;出世法再加无我慧。当时出世法,虽可说全部是声闻乘,但也还偶有菩萨,菩萨是侧重利他的。在一般声闻弟子看来,菩萨虽在僧中持戒,但“不修禅定,不断烦恼”。所以声闻是侧重因定发慧的,菩萨是注重布施持戒的。据初期佛教的解说,在智慧上讲,声闻、菩萨,都是观察无常而厌离世间的。总结起来作大体上的分别,人乘是世间乐行者的改善;天乘是世间苦行者的救济;声闻、缘觉乘是引导苦行者出世的,菩萨乘是引导乐行者出世的。从世间到出世的层次上看,布施不如持戒,持戒不如禅定,禅定不如智慧。但从以智慧为主的出世法看,那又声闻的戒定(自利的),不如菩萨的侧重施戒(利他的)了。这一点,将成为佛教徒行践的尺度。
从声闻乘为主的,转入人身菩萨(适应积极的、入世的)为主的,就是中期佛教。声闻弟子,已不是教化的对象主机,它需要修学般若,已在埋怨自己为甚么不想做菩萨了。初期佛教中的在家弟子,像贤护等十六开士、宝积净名等五百人,王公、宰官,乃至妇女、童子,成为佛教的中心人物。印度的群神──天,也在渐露头角。梵王是三果,帝释是初果,诸天听法,本来初期佛教也有这样的记载。现在,诸天龙鬼,观世音等已现菩萨身了。因此,修行苦行的外道(天乘行者)领袖,也大有菩萨在。
在复杂根性与不同的行践中,可以分为三大类:据龙树菩萨说:一、一分钝根的菩萨,最初观察五蕴生灭无常不净,要久而久之,才能观察一切法性空;这是“从无常入空……”的。这一类大乘学者,经上说它“无数无量发菩萨心,难得若一若二住不退者”。我们要知道:大乘菩萨,要修行六度、四摄去利他的;像这样充满了厌离世间,生死可痛的心情,焉能克服难关,完成入世度生的目的?这样的学者,百分之百是退堕凡小的。二、一分中根菩萨,最初发心,就观察一切法空不生不灭,这是中期大乘依人乘而趣入佛乘的正机,是“从空入无生……”的。唯有理解一切性空,才能不厌世间,不恋世间;才能不着涅槃,却向涅槃前进。这样的大乘行者,“与菩提心相应,大悲为上首,无所得为方便”,去实行菩萨的六度、四摄行。它一面培养悲心,去实行布施、持戒、慈忍等利他事业;一面理解性空的真理,在内心中去体验。这需要同时推进,因为悲智不足去专修禅定就要被定力所拘;不厚厚的培植布施、持戒、慈忍的根基,一心想证空,这是邪空;如果智胜于悲,就有退堕小乘的危险。所以在悲心没有深切,悲事没有积集,它不求证悟;“遍学一切法门”,随分随力去利人。它时常警告自己:“今是学时,非是证时”。三、一类利根的菩萨,它飞快的得无生忍,也有即身成佛的。龙树没有谈到从何下手,或者是从涅槃无生入佛道的。这根性的不同,性空论者的见解,既不是无始法尔生成的,也不像一分拙劣的学者,把钝根、利根看为初学与久学。根性的不同,在它“最初发心”以前,有没有积集福智资粮;成佛要度众生,要福德智慧,这不是可以侥幸的。钝根者(现在盲目的学者,称为利根),几乎从来没有积集功德(悲事),忽略利他而急求自证的习气异常强。因种过少分智慧,偶然的见佛发菩提心,但厌离的劣慧,使它立刻失败。这与丝毫无备,仓卒应战与优势的敌军硬碰,结果是全军覆没一样。那中根者,多少积集智慧功德;发心以后,它理解事实,采取任重致远的中道之行,不敢急求自证。悲心一天天的深切,功德也渐广大,智慧也同时深入,坦然直进,完成最高的目的。这像没有充分的准备,而事实上不得不应战,那必须采用消耗战,争取时间,稳扎稳打,歼灭敌人一样。那利根的,在未曾发心以前,虽没有机缘见佛闻法,却能处处行利他行,为人群谋幸福。福德广大了,烦恼也就被部分的折伏。因为入世利他,所以会遇见善友扶助,不致堕落。在世俗学术的研究中,也推论出接近佛法的见地。这样的无量世来利他忘己,一旦见佛闻法发菩提心,自然直入无生,完成圆满正觉了。这像充分预备,计划严密,实行闪电战一样。总之,根机的利钝,全在未发心以前的有没有准备,与正法的浅深无关。醍醐、毒药,并不是一定的。虽有这三类,钝根与小乘学者所说的相同,容易堕落。后一类,希有希有,所以无着世亲他们,也就不去说它。要学大乘行,自利利他,那唯有采取积集悲智,学而不证的正轨。(前机急求自证失败,后机自然的立刻证悟,不是勉强得来)或者认为非迫切的厌离(无常苦)自己的生死,它绝不能认识他人的苦痛,发大悲心去利人。他们的意见,非“从无常门入”不可,这是非常错误的。他如果愿意一读“诸法无行经”,就知道行径的各别了。“从空而入”的依人乘而进趣佛乘,不是贪恋世间,在性空的正见中,才能观生死无常而不致退失呀!从人类菩萨为主,转化为天身菩萨为主的,是后期佛教。在后期佛教的法会中,已少有小乘圣者参加的资格,除非它愿意转变。中期佛教大乘的菩萨,一分已不知去向,一分与印度群神合流。原来印度的诸天、龙、鬼、夜叉、罗刹它们,竟然都是诸佛菩萨的示现。因此,从诸天夜叉等传出的法门,虽然近于印度的外道,其实却说得特别高妙。
后期佛教,经过的时间很长,意见也不能一致。大体上,菩萨有钝渐之机;有从无常入空、从空入无生的渐机(后期的初阶段,也有只许这一类的),要三大阿僧只劫才能成佛。有直入顿入的利机,这利机,虽有的主张直入无生,或直入佛道的,有的以为还是从无常来,不过走得快些;总之是速成的。时代的当机者,是利根,我们不妨看看它的行践。它是唯心的,唯心本是后期佛教的特征,因唯心的理论,与利他非神通不可的见解,我们认为一般的难行大行,不成其为波罗蜜多,因为它不得究竟。如果从定发通,最好体悟清净法相,真俗双运,才能一修一切修,一行一切行,在定中分身千百亿,度脱一切众生,它要急急的从事禅定的修习了!它又是速成的:前二期佛教,有一个原则,就是成就愈大,所需的时间事业愈多。声闻三生六十劫,缘觉四生百劫,菩萨三大阿僧只劫;到中期佛教,达到“三僧只劫有限有量”的见解。虽有顿入的,那是发心以前久久修习得来。这种但知利他,不问何时证悟的见地,在后期佛教中突变,就是法门愈妙,成佛愈快。“三生取办”、“即身成佛”、“即心即佛”,这当然适合一般口味的。它又是他力的:“自依止,法依止,不余依止”,是佛法的精髓。中期佛教也还是“自力不由他”。诸佛护持,天龙拥护,也是尽其在我,达到一定阶段,才有外缘来助成。说明白一点,自己有法,它才来护,并不是请托帮忙。易行道的念佛,也只是能除怖畏,也是壮壮胆的。有人想找一条容易成佛的方法,给龙树菩萨一顿教训,怎么这样下劣的根性!然后摄它,教它念佛,后来再说别的行法,它说你不是教我念佛吗?龙树说:那有单单念佛可为以成佛呢?但后期的佛教,受着外道的压迫,觉得有托庇诸天,其实是佛菩萨的必要。他力的顶点,达到要学佛,非得先请护法神不可。它又是神秘的;若行者感到人生无味,有点活不下去,实行厌离自杀。如来苦心孤诣,教他们念佛的功德相好,念天上的快乐,这在初期佛教也有。中期佛教,似乎要发达些,但还不出安心的范围,等到后期佛教,佛菩萨与诸天融成一体,不但求生净土是念佛,密宗的三密相应,修天色身,何尝不是念佛?佛与天既然是合一,印度神教的仪式与修行的方法,自然也可与佛法合一。茅草可以除罪业,牛粪可以涂地;尸骨大有用处;念念有词的真言,更是有不可思议的效力;看地理卜善恶;讲星宿定吉凶;求雨、求晴、求子、求财;烧护摩;修起尸法;“方便为究竟”。印度民俗的一切,在后期佛教中,无所不包,岂不圆融广大哉!它又是淫欲为道的,初期佛教的浓厚禁欲色彩,本是适应出家僧团的规则,并不是究竟谈;在家弟子不照样也可以悟道吗?不但说淫欲不障道,并且还是妙道,这至少也有点深奥。“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在中期佛教里,是大地菩萨的随机适应。“淫怒疑即是戒定慧”,也是在说佛法不离世间。后期佛教的佛与天统一以后,天有天女,佛菩萨也要明妃。“般若为母,方便为父”的圣教,索性用男女的关系来表现。适应遍行外道等淫欲为道的思想,渐渐的从象征的达到事实的。生殖器称为金刚、莲华;精血称为赤白菩提心;交合是入定;交合的乐触是大乐;男女的精血,称为灌顶;既可即身成佛,又可洋洋乎乐在其中,岂不妙极了吗?这唯心的、他力的、速成的、神秘的、淫欲为道的,后期佛教的主流,当然微妙不可思议!但“大慈大悲,自利利他”的大乘佛法,能不能在这样的实践下兑现,确乎值得注意。
这三期的佛教,都有菩萨,从他们的实践看来,初期是依小乘行(厌离为先)而趣入佛乘的;中期的主机,是依人乘行而趣入佛乘的;后期的主机,是依天(神)乘行而趣入佛乘的。环顾现实,探索佛心,我们应提倡些甚么?有眼晴的当看!有耳朵的当听!

八、少壮的佛教

印度的三期佛教,在理论上、行践上,都有它一贯的特征。这三期佛教,正像人的一生;初期佛教是童年:它活泼天真、切实,批评阶级制、苦行、迷信、祭天、淫荡、神我,指导了不苦不乐的人生正轨。不过,正法的内容,还没有具体的开发,理论上幼稚了些。它还在求学时代,重于自利。中期佛教,是少壮时代:理智正确发达,行动也能切实,它不但自利,还要利他。它不像小孩的乱跳,老翁的倚杖闲眺,它富有生命、朝气,大踏步向前走。不过世间的经历渐多,不随时检讨,惰性、自私怕要跃跃欲试了。后期佛教是衰老,一直向灭亡前进。它的经验丰富,哲理的思辨,中期也有不及它的地方。它的惰性渐深,暮气沉沉,专为子女玉帛打算,却口口声声说为人。上次,虚大师南洋访问回来,说锡兰教理是小乘,行为是大乘;中国理论是大乘,行为是小乘。我看:南方佛教较有实际利人的行为,这是初期佛教的本色。现阶段的中国佛教,不但理论是后期的大乘,唯心的、他力的、速成的行践,也都是后期佛教的本色。我们如果要复兴中国佛教,使佛教的救世成为现实,非推动中期的少壮青年的佛教不可。后期佛教,可以请他做顾问,取他一分丰富的经验。我们更得发扬初期的天真、切实的精神。以中国内地特有的中期佛教的思想,摄取藏文系及巴利文系的宝贵成分,发扬佛陀本怀的即人成佛的佛教! 

摘自|佛教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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